眼见二人初次见面就闹得这么僵,夜月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倾歌,你也别怪迦若了。国宴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详细过程,迦若虽说没做好,但是面对你父皇和杜秋的联手,相信天底下能赢的人没有几个。你可知杜秋的另一层身份?”
说起杜秋的事,独孤倾歌自然有兴趣,他转脸望过来,等着夜月的答案。
夜月说道:“她就是公子秋。”
“什么,这不可能!”妤宁迦若尖叫,面孔红红白白地转换着,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独孤倾歌也是一脸的不能接受:“师父怎会知道?”
若她当真是公子秋,那亲手将他推给独孤永夜的自己……
“我自有我自己的渠道,但她的确就是公子秋无疑。”夜月说道,“而且,她从未掩藏过自己的身份,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
的确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件事情,十里飘香楼里的说书先生,从不说天祈杜娘的故事。
那次在十里飘时楼,她并没有碰到瑜儿和兰雪,却让二人在大堂上丢尽了颜面。而且当晚,潘铮还亲自上门找他跟玉子澈讨要赔礼。他要的根本不是银两,而是在帮她出气。
还有妖胎的事,是她说孩子只是生病了能治好,她提议将孩子送去四方医堂,是公子秋治好了那孩子的病……
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蠢事?
独孤倾歌忽然往后,无力地摔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一寸寸的发白:“师父为何,为何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他,他就不会……
夜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才知道她的身份,当初我就传信给你,说不能放她走了,你不听我的。”
独孤倾歌忽然抬手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懊悔不已。
旁边的妤宁迦若虽幸灾乐祸,但这会儿也对杜秋嫉妒不已,旁的话都没有兴趣说了。
夜月安慰道:“倾歌,你也勿需太过懊恼。只要她跟独孤永夜还没有正式成亲,你就还有机会。独孤永夜此人难以交好,师父与叶城都与他无交情,所以师父希望能继天祈帝位的人,是你。但公子秋若嫁入东宫,与独孤永夜强强联手,你继位的希望将会变得十分渺茫。因此师父不想看到他们成亲,迦若阻止他们的希望不大,现在能努力的,只有你了。”
“那我呢?师父,师兄若做了皇帝,永夜太子就是失败者。皇子争储,成王败寇,永夜太子若输了岂不是要死。师父不是说,要帮我嫁给他的吗?”妤宁迦若握紧拳头,又怒又怕。
师父要帮师兄做皇帝,那自己嫁给永夜太子还有什么用,等到以后陪着他去死吗?
夜月慈爱地伸手轻抚她发鬓,说道:“你是姑娘家,有独孤永夜那样出色的男子陪着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好吗?师父不会要独孤永夜的命,你师兄也不会,毕竟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倾歌,你说是不是?”
独孤倾歌泯唇不语,皇子夺储,哪儿有什么骨肉亲情?更何况,他跟独孤永夜的仇怨早就结下了,可没忘记从前他仗着实力比他强,是怎么欺压他的。
先不说夺位路上的斩草除根,就是有杜秋在,他们之间也是有你没我。
见他不答,夜月又重复问了一遍,并悄悄使了个眼色过来:“倾歌,你不会要独孤永夜性命的是不是?”
“嗯。”停了停,才不甘不愿地应道。
夜月笑了,她笑着安慰虽然没有再说话,面上却仍难掩不悦的妤宁迦若道:“好了你看你师兄都答应了,嫁给独孤永夜,就算他不做皇帝也没所谓。凭他的身份,再加上你师兄维护,可没有人敢给你们气受。这不天也晚了,你早些歇着,师父还有些话跟你师兄说,就去你师兄府上落脚了。”
“是,迦若送师父和师兄出门。”妤宁迦若勉强笑着,客气地将二人送了出去。待二人上了马车,笑着的脸才停了下来,变得一片阴郁。
就冲独孤倾歌这态度,还想他以后维护她跟永夜太子,他不杀了他们才是不错的吧!
永夜太子本就是一国储君,还是真正的正宫所出,任什么要把皇位让出去给他?
而她妤宁迦若,明明就有机会做天祈皇后,又岂能甘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师父明显偏心师兄,她的不满说出来不会得到安抚,说不定师父和师兄以后还要防范她了。
哼,他们不帮她没关系,反正她最后是要嫁给永夜太子的,双方早晚会对立。
只要没了魔毒控制,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困得住她心爱的永夜太子?
师父以为她帮独孤倾歌,独孤倾歌不一定会赢吗?
呵……
“今日上街,发现上京城陌生脸孔越来越多,恐怕都是为九洲令来的。倾歌这边,可有什么消息?”马车上,夜月笑着问道。
独孤倾歌却一言不发,脸色也说不上好看。
夜月轻笑,说道:“师父知道你在气什么,可是,你难道不能问一问,再决定要不要生气?”
“师父想我问什么?问你为何要救独孤永夜吗?”独孤倾歌冷冷抬头,这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授业恩师,教了他二十年武功,他早就忍不住发火了。
但正因为她是师父,不顾他意愿拿出解药来,他才更加生气。
没有解药,他再气再不喜欢独孤永夜,也能忍。但解药一出,独孤永夜的命运瞬间改变,自己的优势再也没有了。
而正是因为有了解药,他才突然发现,原来父皇并不像传言那样憎恨独孤永夜恨不得他死。
非但不恨,父皇分明还希望他能好起来。
为了拿到解药,他迂尊降贵的为一个小小的烬国公主举办国宴。然后,在对方说没有解药时,当场拂袖而去,半点颜面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