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对赌协议抵达京谙娱乐公司大楼，李谙和霍昭早就在办公室等着。
黎夏进去，李谙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说道：“今早顾氏集团传过来的，你可以看看。”
厚厚一叠合同，黎夏接过翻了两下，就没兴趣往下读了，说道：“老板这是同意合约了？”
李谙没应，点了根雪茄抽了两口，面色凝重的沉默片刻，雪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烟灰缸上。
“夏夏，这回呢真不是公司不肯帮你出面，主要是你得罪的人实在难搞，这份是对赌协议，签下，就代表你要在一年内为顾氏集团盈利十个亿，若是不能的话……”
后面的话，没往下说。
黎夏猜都能猜到不是好事，沉着脸思忖许久，咬紧牙道：“好，我签。”
霍昭脸色微变，紧张道：“夏夏，这事是得深思熟虑决定的，对赌协议不是儿戏，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年挣不到十个亿的后果，那不是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可以承担的。”
李谙吸了口雪茄，语气沉重：“十亿不是小数目，这半年来你的事业确实在蒸蒸日上，但你在电影圈没资源，影视圈也没什么大ip在手，一年时间对你来说还是太难。”
霍昭道：“是啊，这份合约我看你还是别接了，代言损失就损失了，多接几个剧本，违约金什么的也能挣回来的。”
黎夏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想反悔的痕迹：“程旭辉的事总要解决，既然这是帝皇娱乐给出的了解方案，那就签下，眼下摆平舆论才是最要紧的，两条路既然都难走，那我何不选择一条可能会收获意外的路呢。”
霍昭黑着脸沉默。
知道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回到黑色保姆车上，窗外落着鹅毛大雪，车内气氛更是冷得不见温度。
姜鱼打眼觑了觑黎夏，又瞧了瞧副驾驶的霍昭，捏着一把汗道：“霍姐，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人理。
难不成又?叒叕叕吵架了？
唉……
姜鱼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家”维持起来太难了。
———
下午三点，签订好的合约送达顾氏集团，不过半个小时，程旭辉那边就收到约谈的消息。
“程导，您这边请。”
顶层前台勾着商务微笑，领着程旭辉往会客厅走，到了门口，抬手请他入内。
程旭辉顶着脸上的几坨淤青，朝她笑了笑道：“多谢啊，咱们加个微信吧，我瞧你长得漂亮，以后我的剧请你来客串。”
“多谢程导夸赞，加微信还是算了，我们老板已经在里面等您，程导可别让老板等急了。”前台莞尔拒绝。
程旭辉一听顾延已经在会客厅等着，脸色陡然一变，不敢耽搁连忙转身进去。
会客厅很宽阔，墙上挂满字画，是那种很有格调的中式风格。
绕过屏风，就看到顾延。
他背身立于落地窗前，双手抄在裤袋，白色衬衣的衣袖半挽着，外面只套了个深灰色西服马甲。
程旭辉不知顾延突然找他来干什么，但就冲他出事后，被帝皇负责人赵琼盛限制通信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他上前两步，颔首道：“顾总，您找我。”
闻言，顾延缓缓转身，打量程旭辉一番，似笑非笑道：“这么久了，程导脸上的伤还没好？”
程旭辉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淤青，讪讪道：“本来想去医院的，但赵副总嘱咐我就待在家里，所以这伤就好的慢了。”
赵副总就是和顾延一起开办帝皇娱乐公司的赵琼盛。
顾延薄唇轻勾道：“程导平日忙，趁着这个机会多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也挺好。”
说完，不咸不淡道：“程导老婆好像刚怀三胎吧？”
程旭辉怔了怔，许是想到这几天家里的鸡飞狗跳，脸色逐渐难看，板着脸道：“是刚怀第三胎。”
顾延不明意味地冷嗤了一声，转身朝茶桌走，落座后见程旭辉还站在原地，不免失笑：“程导请坐。”
程旭辉看了眼他对面那个位置，莫名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迟疑了几秒，晒然入座。
“多谢顾总。”他畏缩着肩膀道。
顾延没应，慢条斯理地做起茶，动作优雅沉稳。
程旭辉见他久不说话，咽了咽口水道：“顾总，您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程导很着急？”顾延不紧不慢，始终一副松弛姿态，“不等喝完这盏茶再聊？”
程旭辉一噎，不再打扰。
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顾延很淡地抬起眼睫，“——进。”
门推开，薛源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顾总，您让我从帝皇娱乐拿来的合同。”
顾延没接，握起玻璃壶往空杯中倾倒茶水，漫不经心道：“给程导。”
程旭辉眼皮重重跳了下，接过合同一看，是他和帝皇娱乐的签约合同，公司持有的那份。
“顾总您这是？”程旭辉不解。
顾延端起茶盏在指间把玩，说道：“程导连一年前和帝皇娱乐的签约合同都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但我不知道顾总拿这份合约出来是什么意思。”
顾延放下茶盏，双手交叉搭在桌面，叠起腿，人后靠到椅背，掀起眼皮看他。
“合同上明确了作为帝皇娱乐签约导演，不得出现任何负面新闻，否则将以违约追责，违约金一亿。”
“一个亿？！”
程旭辉吓得差点没坐稳，拿着合约的手都在抖，支支吾吾半晌，才找回声音。
“这……这一个亿实在是……顾总，最近的新闻不是我闹大的，都是那个黎夏。顾总，您以这事儿判我违约，恐怕不太妥吧。”
薛源冷瞥了眼他，道：“程导，公司已调取那晚您在酒店大门骚扰黎小姐的监控视频，您觉得这事儿还能抵赖？”
程旭辉脸色铁青，一脸惶然地看向顾延，言语恳切：“顾总，这事儿您看看可以再商量吗？一个亿的违约金，我……我实在有些负担不起啊。”
顾延没应，端起茶盏，浅浅地呷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