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提褚往事孤高的灵魂不需要庇护之所。
墨宁凡本以为这种很蠢的事情只有他会信并一直秉持着。
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放眼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树之间的亮光。
他和提褚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从之前的东湖出发，从哈谷大森林的东面进入，现在已经快在森林的西边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东湖现在是什么情况，自从他破坏了大半个东湖后，可能现在正在做紧急修复的工作。
而关于他，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暴露，总之东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至于会第，确实是他们现在最适合去的地方。
在整片大陆的北部，洛尘帝国，拥有四大都市，分别坐落在四大片净土之上。
东湖，会第，镇都，以及首都帝都。
洛尘帝国与大陆其他帝国不一样，其最大的特点便是内外城区制度。
内外城区，净土的面积和承载力有限，洛尘帝国便将两种不同身份的人相隔起来，东湖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而会第则不一样，它不与镇都东湖一样全权由帝都限制，会第与其说是洛尘的一个都市，不如说是洛尘的联邦国。
会第有着自己特殊的制度，并且整个城市的运营由会第斯家族管理。
会第斯家族。
同时也是会第城名称的由来。
同时会第也没有实行内外城区的制度，但是有城区当中会第斯家族最为尊贵的人之常识。
所以，不管是东湖史上最凶恶罪犯提褚还是墨宁凡，不全权受帝都管理的会第是一个合适的避难所。
想到这里，墨宁凡加快了脚步，不一会，随着身边的树渐渐消散，眼前露出焦黑的废土平原。
……
提褚看着眼前废败的景象，不禁感叹：“还是在森林里好啊，废土变得越来越不能生存了，早知道就在森林里多待一会了。”
早知道就……
这种话其实挺有意思。
人总是在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如果那件事情那样做就好了，早知道可以这样就好了。
后悔不后悔的，果然这其实跟“但凡拥有过的东西，到最后都不会珍惜。”是一个道理。
……提褚有些无语地看着一旁碎碎念，思绪神游的墨宁凡。
“果然又在说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你人果然坏到骨子里了。”
可能墨宁凡也没意识到，他经常把他所想的事情不经意地说出口。
听到提褚的话墨宁凡也没有生气，反而理直气壮地说起来：“我们小时候为了父母的恩情努力学习各种无趣的事情，长大后又为了生活给老板打工挣钱为了老婆孩子，反正到最后才明白，我们都是为了别人而活，所以后不后悔才没那么多重要呢。”
所以……
墨宁凡看着地上的焦土，一碰就碎，废土就算是变成怎样，一但放大到整体就不会有人关注，存在的意义也没人在乎。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所以……说句更自私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而活呢？
墨宁凡反应过来时，注意到目光，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提褚，后者正一直看着他。
“咋了？”
“我在想……你的思想果然糟糕透了”
“这话从你这个东湖史上最罪大恶极的罪犯口中说出来可没有说服力。”
“嗯……”提褚摆出苦恼的样子：“事实上应该说是洛尘帝国史上最罪大恶极的罪犯。”
“这不是更糟糕了吗！你果然是在骄傲什么吧？！”
提褚摆摆手：“罢了，那种东西其实怎样都无所谓，说实话，我并不在意那些说法，不需要在意别人是否对我有什么看法，我也很少在意别人，在别人身上给予过期望，反正到最后都会变成失望。”
墨宁凡听了后恢复了一下神态，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只在书上看到过的“共鸣”一样。
或许他和提褚挺像的。
孤高的灵魂不需要庇护之所。
跟普遍的群居人类不一样
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够将情绪处理好。
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就算是一个人……
其实，就算是自己不停警戒着自己，不要对别人给予期望。
但有时也会想……
不想再一个人了。
……
他跟提褚很像，但又有什么地方有什么不同，不，肯定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不同。
“话说……”墨宁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提褚开口说：“你为什么要当一个小说家？”
提褚伸出食指在墨宁凡眼前轻轻摇了摇：“不不不，是最伟大的小说家。”
是是是，你说的对。
像是注意到墨宁凡渐渐淡去的兴趣，提褚的脸色也认真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我不想。”墨宁凡已经开始后悔说出口了，眉头一整个拧在了一起。
提褚也不气，看着眼前已经可以看到的城市的模糊轮廓。
“看来我们还要很久才能走到。”
提褚扭头看着墨宁凡：“就让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不，我不想听了。”
“哎呦，别闹了，分明是你先提出来的。”
提褚正了正身子，后背结实的肌肉与背上的大刀绝尘轻轻碰撞了一下。
同时墨宁凡注意到一个无聊的细节。
在昏暗的森林中并没有注意，在走出森林后的空地上，提褚的头发是棕色的。
就跟他最爱的咖啡一个颜色。
然后提褚的声音再次让墨宁凡缓过神：“你有想过，不，你肯定想过，生命和死亡的意义。”
墨宁凡听了后冷哼一声，随即又换上那副厌世的死鱼眼。
“既然每个人的生命都会死亡，那么我们还活着干什么呢，这种话就是在否定人活着的意义。”
“当然我不反对忠于自己的欲望，知足常乐，但因为精彩的人生就是自找麻烦，活着都是为了别人，所以换句话说，生命就是在自找麻烦。”
“而死亡不过是结果，这么看，孤独的人，只为自己而活的人才是最后胜利的人。”
说到这里时的墨宁凡脸上充满了自豪和骄傲，而提褚在一边无语地看着他。
“你在骄傲什么？”
“这种话只有交不到朋友的人会说吧。”
“你果然只是因为交不到朋友，我说的对吧！”
三连！
墨宁凡冷哼一声：“搞得你交的到朋友一样，东湖史上最罪大恶极的罪犯。”
提褚长呼一口气，看着远方。
“果然我就不应该问你的。”
下一秒让墨宁凡惊愕的是，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提褚的脸上出现了罕见憔悴和感伤。
声音从提褚的口中说出，带着浓厚的情感，像阵风一样，飘到墨宁凡的耳边。
空灵又带着满满的幽叹。
“生命可是最伟大的事物。”
“这是所谓不灭的提褚到了最后才明白过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