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世她死后,他出现了?

  宋姣姣不愿相信她经历的那些是她的梦境。

  她心有疑惑,想要确认眼前的情况。但可惜她好像并没有实体,只有一双能看的眼睛,甚至张不开嘴辩驳。

  她凝望着远处的林经赋,他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穿行在锣鼓喧天的队伍中。那笑容满面的神态,好是神气。

  经过了她这么些年的经营,林经赋的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这婚事的规模和气派自然也是非同凡响,和娶她那个时候简直可以说天壤之别。

  宋姣姣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两个贱人接受着周围人的祝福,进了府中,拜了高堂,然后送入洞房。

  他们的新院子离宋姣姣住的那个很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沾那晦气。

  宋姣姣心有困惑,要是重活一世真的是走马灯,那她现在的身体又在哪里?

  就在她心中泛起困惑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来,她的意识瞬间被拉扯到了她的床前。

  她的身体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尽是对那两个人的恨意。

  春禾和夏雨这两个丫鬟难逃早逝的命运,在她离去前前便离去了,此时她的屋内十分冷清,丫鬟婆子们都纷纷涌向了前院,想要沾沾那即将举行的婚礼的喜气,谁也不愿意留在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晦气之地。

  宋姣姣看着她的身体,只觉得怒从心中起。

  她闭上眼睛之前是见过林经赋的,那个时候他来通知她,她被贬为妾室。

  那时离他大婚还有几日,但直到今天,她依然保持着这幅姿态。林经赋为了不耽误他们的婚事,竟然选择秘不发丧!

  这时候她多希望那重来一次的机会和发生的事是真的!

  虽然她已经做了一些搅黄林经赋计划的事情了,但相较于他做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宋姣姣咬着牙,想要做些什么,但她没手没脚,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她的身体就这样被放着。

  终于,一阵细碎的丫鬟絮语声随风而来:“哎呀,看看那边的人,一个个都围在主母那里讨个好彩头,可我们呢,却摊上了这种倒霉差事。”

  “是啊,这具尸体也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吧,现在正值盛夏,要是再这么放着,恐怕就要有异味了。咱们之前没好好巴结新主母,这不就被打发来干这种脏活累活了。”

  “算了算了,早点干完吧,等忙完咱们也赶紧去主母那边露个脸,说不定还能搏个好印象呢。”

  “嗯,就这么办吧。拿张草席一卷,直接扔到乱葬岗去算了,也让那些野狼野狗什么的能有个饱饭吃。”

  宋姣姣听着外面的谈话声,更是怒火冲冠,林经赋在她活着的时候对不起她的事就没少干,她死了之后,她的身体还要被这样折辱!

  她只恨自己这时候为什么不能是厉鬼,她想要那些人付出代价,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风?有点冷。”其中一位丫鬟搓了搓手臂,这样问。

  宋姣姣愣了下。

  “没有吧,你的错觉,赶紧处理吧。”

  两个人的手来到了宋姣姣的床前,眼看手都伸到了她身上!

  一阵劲风袭来,宋姣姣虽然没有实体,但却好像都感受到了。

  看向那人的刹那,她愣住了。

  祁开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只见祁开霁的脸色很沉,他缓缓走到床边,伸出手,那指尖似乎带着几分犹豫,最后还是轻轻地触碰了她的颈侧。

  许是被那冰凉的尸体激了一下,他的手指抖动了下。

  他垂着眼眸,宋姣姣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原来你过得并不好,早知道,我就该坚持的……”

  他的话语很轻,是一句懊悔的话,但宋姣姣却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没关系,我现在带你走。”

  说完这句话,他十分温柔地理了理宋姣姣的鬓发,然后将她用被子裹好,不让她的这幅样子被其他人看到。

  然后,他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好歹是一个人的重量,死去的人也不会去配合,抱起人本来是很难完成的事,但祁开霁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滞涩,那被角甩出了一个弧度,犹如晃动的裙摆。

  随后,他便几个跳跃,将她带出了林府。

  宋姣姣的意识好像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体一般,只觉得晃动颠簸,额头鼓胀,让她有些想吐。

  她也确实干呕了几声。

  “小姐,你坚持下,大夫一会儿就到了。”

  宋姣姣抬眼,是夏雨焦急的面色。

  她怔然片刻。

  原来刚刚的是梦。

  “我怎么了?”她开口,却被粗哑的嗓音惊到了。

  夏雨听了这声音,神色中更是焦急和懊悔。

  “奴婢去喊小姐吃饭时,发现小姐起烧了,奴婢已经去请了大夫。”

  宋姣姣借着夏雨的手喝了口水,缓解了如刀锋划过的难受感,这才又躺下了。

  烧起来了她自然是浑身不舒服的,但可能是睡的时间久了,她并不怎么困,眼睛虽然闭着,头脑却很清醒。

  她回忆着她的梦境,想着梦中最后出现的祁开霁。

  她本以为他对她的那些示爱不过是一时兴起,毕竟,在前世,自从她披上嫁衣,步入他人家门之后,便未曾再与祁开霁有任何交集了。因此,她自然而然地认为,祁开霁早已将那一时兴起的求爱抛诸脑后,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早已在他的记忆中淡去,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但没想到,最后在她离开后,祁开霁却来到了她的房间,还说出了那样的话,好像仍然重视着她。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祁王是那样专情的人,对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之后便再也忘不掉了?

  他说早知道这样就该坚持,又是要坚持什么?

  她又为什么会梦见之前的事?

  宋姣姣沉默。在刚醒来的那一刻,她其实并不知道哪边是梦境,可能现在这才是她的黄粱一梦,但仔细考虑后,她觉得或许两边都不是梦。

  刚刚见到的那些就是在她离开后发生的事,只是机缘巧合,她以梦境的形式得知了。

  她不敢确定,只是这样思考着。

  昏昏沉沉间,她听见大夫来了,诊了脉也开了药方,那苦涩的味道灌了满嘴。

  “思虑过重,要好好休息。”

  接着便有冰凉的东西触碰上了她的额头,她如同在干渴的沙漠中得到了甘冽的清泉水,解了些燥热。

  之后,她便不知道怎么,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