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转过身朝澹溯院而去。
祁星跟在他身后,又说了一句:“侯爷,她是罗府的少夫人。”
厉晟眯了眯眼睛,沉沉地看向他,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能拦住一次又如何?
只要罗玉畟想,日后这种情况之后还有更多次。
祁星是被老侯爷专门给厉晟培养出来的,可以说是最了解厉晟的人,他见了厉晟对容悦的态度,便能察觉到厉晟对那人有几分不同。
他不觉得厉晟的行为是出格,此言也不过只是在提醒他。
厉晟忽然勾了勾嘴角,不咸不淡。
他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继续朝澹溯院走去,丢下一句:“本侯知道。”
庄延在平舆街处理剩下的事情,等回到罗府时,就见侯爷还未入睡,他当下有些疑惑。
推开房门,无声地走进去。
就见侯爷坐在桌面前似在翻阅着什么,庄延大胆地看了一眼,心底惊讶,是罗氏的罪证。
侯爷不是说不想早日回京的吗?怎么突然看起这些了?
就在这时,厉晟忽地抬头,看着他,不明意义地问了一句:
“你之前说,罗氏和哪位皇子有牵连?”
第18章
罗府一夜通明,天际晓亮,微暖的阳光印在纸窗上,透着窗纱打在容悦脸颊上,衬得她肤如凝脂,她无神地望着窗外,如雾隔云端,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玖思带来一个消息,说是老爷和少爷一夜未归。
听说,昨日平舆街难民忽乱,老爷和少爷去迟,简毅侯大怒,罚了两人,至今未归,而如今张氏正焦急难安地派人去打听情况。
容悦脸上的神色才有了片刻波动,她敛下眉目,遮住眼底的狐疑。
昨日,她在平舆街待了半日,也不曾见到平舆街有什么不同,怎得到了晚上会突然起了乱子?
容悦想不通这其中关系,不过她心底微微庆幸传消息的人来迟了,不然她昨日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容悦坐在软榻上,一夜未动,这个时候才扶着玖思站起来,她坐得久了,身子有些僵硬。
既然做戏,便要做全套。
昨日她哭了半宿,又一夜未眠,此时有些头昏发晕,屋里的丫鬟端来早膳,她细嚼慢咽地用了一碗米粥,才觉得舒适了些。
玖思看着她一直平静的神色,心底担忧,面上也浮现了些。
容悦站起来,玖思连忙去扶她,就听她寡淡的声音:“走吧,去给娘亲请安。”
“夫人忙,未必有心思见少夫人,少夫人又何必过去?”
容悦看了她一眼:“院内出了畔昀一事,我总该同娘亲说一声。”
不然等着罗玉畟想起畔昀,那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更何况,若是畔昀一直在她院子内当个小丫鬟,那她折腾这么多作何?
玖思闻言撇了撇嘴,低头小声埋怨:“少夫人就是脾气太好了。”
可玖思也知道,畔昀一事根本瞒不过夫人,若是少夫人此时不去说,等到夫人问起来,少夫人又落不得好。
等到了主院的时候,容悦就发现主院似比往日乱了些,她眸色轻闪了下,低眉走了进去。
周氏此时正等着外面的消息,见到容悦,就下意识地皱眉:
“你怎么来了?若没事,就出府施粥去吧。”
容悦服了服身子,面上还残留着一丝惨白,她勉qiáng勾起唇角:
“娘亲,儿媳有一事要禀。”
周氏拧了拧眉,不知她能有什么事要说。
“昨日夫君在我院子里幸了一个丫鬟,我想着应是夫君满意的,这般再留在我院子里当丫鬟,未免有些不妥。”
容悦略略一抬眸,就瞧见周氏带着惊喜的神色,她紧捻着手帕,继续说着:
“所以,儿媳想要问问娘亲,该如何安置畔昀为好?”
她只当作没有看见周氏的神色,她能猜到周氏心里的想法,不外乎就是盼着畔昀能一举怀上子嗣。
果不其然,她听着周氏有些惊喜的语气:“当真?”
不待容悦说话,她也看见了容悦略白的脸色,心下隐约猜到昨日的事情,她压了压脸上的笑意,多了些和善:
“此事,不需要你费心了,你这些日子施粥也累了,我待会派人将那丫鬟接出来安置,也省得你看着闹心。”
容悦服了服身子:“娘亲说笑了,有人能为罗府开枝散叶,为夫君分忧,儿媳高兴还来不及。”
周氏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她这一套说辞的确讨了周氏的欢心。
从周氏之后说让她休息几日,不用每日来请安,就可以看出来。
后来,她就没有心思管容悦,急急忙忙派人去将畔昀接出印雅苑。
容悦出了周氏的院子,玖思在为她抱不平:“夫人太过分了,你受了这么大委屈,竟然连一句好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