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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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轻尘便问,“那虞昭姑娘呢?”

  传话之人恭敬地答道,“小姐她一回京城便入宫去陪着长公主了。”

  衣轻尘双手环抱胸前,有些丧气地叹了一声,正欲离去,那传话之人却指着府门前的一株槐树道,“树虽茂,根腐,欲乎死。”衣轻尘愣了愣,觉得此人话里有话,便讨教道,“请先生指点一二。”

  传话之人又朝衣轻尘鞠了一躬,答道,“来不及了......”

  衣轻尘愕然抬眼,不解其中含义,却隐隐有一股不安感自心头蔓延开来,“先生指的是?”

  传话之人却无视了衣轻尘的问题,只抬头看了看天色,同身旁侍卫道,“今夜月色约莫仍不大好,你们巡逻时记得将老爷晾在院中的木料收一收,若让露水打s-hi,老爷又得生气了。可还记得?便是那晾在枇杷树附近的木料,莫忘了!”说罢,转身回府。

  衣轻尘了然地笑了笑,也不言语,领着三人一并往回走。

  月家杀手三两步走到衣轻尘身侧,与之并肩而行,问道,“回去等?还是在这儿等?”

  衣轻尘思索道,“老先生约我今夜院中见面,人多反而误事,不过我今日可能无法入宫了......”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花沉池,“你要先进宫么?”

  花沉池果真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往皇宫方向走去。

  衣轻尘木然地立在原地,盯着花沉池的背影,未有追上去。月家杀手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说要给小爷我解药的吗?”

  慕容千走上前来,若有所思道,“大约是要等到把人救出来再给你吧。”转头看向一脸惆怅的衣轻尘,问询道,“雪哥哥接下来有何盘算?”

  衣轻尘轻轻地叹了口气,握紧拳头,与慕容千笑道,“今夜见一见老先生,看他有何办法。”月家杀手又问,“那个被鬼面郎君捞去的小姑娘怎办?”

  慕容千淡淡道,“无事,鬼面郎君那边的事交由我来处理。只要江止戈还在我们手上,他便不敢胡来。”

  月家杀手闻言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拿那个小姑娘的x_ing命开玩笑吗?那个疯子会如厮忌惮他的兄长?小爷我看他肆意潇洒的很,应当不在乎这些吧?”

  衣轻尘却摇了摇头,“......大抵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舍弃的。”神色复杂地望向慕容千,恰与之对视,后者乖巧一笑,衣轻尘的心情便更加复杂了,只好勉强回以一笑。

  回到客栈后,月家杀手便管小二要了一桶热水洗澡去了,只留衣轻尘与慕容千二人在房中。衣轻尘端坐在茶几旁,思虑万千,几番欲言又止,慕容千坐在衣轻尘一丈开外的床榻上,静静地望着衣轻尘,眼见衣轻尘无论如何也没法将那些话说出口,便轻笑了声,从袖中取出千山雪,用白绸丝帕擦拭起来,“雪哥哥不想问吗?”

  衣轻尘紧盯着千山雪,答案已再了然不过,其实他早在石林村时,就因为千山雪开始怀疑起慕容千,可那时他所获悉的关于食髓教的消息还太少,觉得慕容千纵使与他们有所牵扯,也是很有分寸,能够抽身而退的那种。

  可随着他知晓的事情越来越多,慕容千刻意暴露给他的马脚也越来越多,他渐渐的也就明白了,这一切,远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慕容千似乎也不准备再继续隐瞒下去。

  只要衣轻尘将那句话问出口,很多事情便能够顺理成章起来。可是每当他想到江家两兄弟如今水火不容的模样时,不知怎的,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再问不出口。

  眼下明明就是一个问话的大好时机,也不会被旁人听见,可到底还是自己太过懦弱,不敢去面对那明明已经快要浮出水面的真相。

  二人便一直沉默着,直到门外响起月家杀手悠哉的哼曲声,衣轻尘方才抬眼看向慕容千,有气无力道,“你且将千山雪收起来吧。眼下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待此间事了......”

  “你我二人再说个清楚。”

  曲声愈来愈近,月家杀手从外头将门推开,一面系着腰间的束带,一面同屋中二人说道,“这附近有家店卖的烧鸭味道不错,小爷我决定做东请你们去吃一顿,尽一尽你们中原人口中说的地主之谊。”

  衣轻尘端详着月家杀手散落下来的那一头略带水珠的金色及腰长发,以及他那高挺的鼻梁和靛蓝的眼眸,打趣道,“这儿又不是你的故乡,根本用不着你刻意付钱,晚膳我等平摊便是。”

  月家杀手摊手道,“别这般无趣嘛,难得小爷挺欣赏你小子的,虽然弱是弱了些,但幸而人还不错,比你家男人懂得为人。”

  衣轻尘眼下心情很差,委实没有心情继续与月家杀手打趣,便随他说些什么,也都未往心里去。既然他硬要做东,衣轻尘也不再拒绝,便走去门边将外套披上,稍稍活动了一番手脚。眼下伤处的疼痛感较白日里要好了很多,花沉池的伤药果真有用。

  这样的话,今夜行动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几人散步去了那家月家杀手口中所谓味道不错的烧鸭店,点了几盘酱汁不同的烧鸭,中途没有一人多说哪怕一句闲话。

  待菜上桌,也都只是各吃各的,吃得安安静静,不急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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