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觉得跟宁齐说不通了。
这孩子怎么死脑筋!
这会儿,他府上的奴仆也带了女医进来。
宁齐倒是很有眼色的出门避开。
司邈邈褪下衣裳,女医看了看:“夫人只是擦伤了,奴婢开一点消肿化瘀的膏,涂抹几天便能好。”
司邈邈点了点头:“劳烦你了。”
她看着女医坐在桌边开药。
司邈邈嘴唇动了动,她扭头看着正在自顾自玩乐的小妙乖。
这里四下无人,不如就问问吧。
“女医,你能不能替我把个脉。之前在别处,有郎中说我不好有孕,你帮我瞧瞧是真的吗?”
她伸出了手腕。
女医将手搭上来,仔细屏息感受了片刻。
她微微皱眉:“这……我并没有摸出什么异样来,夫人身子康健,好像并没有无子之症。不知夫人是在哪里诊脉的?外头云游野医多,说不准对方是想骗你买他的药方,借此谋财呢,夫人可要小心甄别。”
神医那小老头谋财倒是不会。
看着,也不像是信口胡诌的人。毕竟欺骗司邈邈,于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莫不是这医女才疏学浅,根本把不出来?
司邈邈谢过女医,拿了药穿好衣裳,就抱着妙乖出门去了。
然而她刚走出雅阁,却有一名丫鬟匆匆跑来。
“夫人不好了,五殿下在前头,跟大殿下打起来了!”
裴清商?!
司邈邈急忙快步疾跑过去。
前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府上的下人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一身玄袍的大皇子,面色阴沉地踢门就进来了。
然后他便问自己的皇妃在何处。
正好五皇子听到声音过来,俩人还没说几句话,大皇子就挥拳打了过来!
但宁齐身手也不差,当时就挥臂挡开。
可大皇子更为敏捷,他一拳虚招,实则抬膝踢来,正中五皇子下腹处。
宁齐被他一脚踢的倒退一步。
这时,裴清商另外一拳带着劲风便也跟着袭来。
这次宁齐躲不开。
司邈邈跑来时恰好看见,宁齐被裴清商一拳打的脸偏向一旁。
他嘴角登时被打破,渗出血色。
宁齐脸色阴鸷,唇角蕴着一股古怪的笑。
他拿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渍,看向裴清商的眼神,很不友善:“你这强闯人宅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裴清商面色冷彻,透着刺骨无情。
他微扬眉眼,薄冷地问:“你应当知道,在我夫人这件事上,我不想你有别的想法。”
宁齐嗤笑:“你这话未免太狂妄自大了,即便她已经嫁给你又有什么问题,我喜欢,就不能抢?”
裴清商下颌微紧,他冷拳收握,眼见着又要打宁齐一掌。
司邈邈急忙喊道:“住手!”
她刚刚已经劝说过宁齐了,心中对他会改变还是抱有希望。
司邈邈提裙连忙跑到裴清商身边:“五皇子只是把妙乖抱来玩,然后我过来接妙乖回去。”
裴清商垂眼看她,那眼中浮动着不满的深沉。
司邈邈知道,他不喜欢她为宁齐说话。
但是他刚刚已经动过手了,再打下去,兄弟俩就闹得不好看,让别人看笑话。
司邈邈抓着裴清商的手:“我回去再给你好好解释。”
裴清商一言不发,脸色如沉墨般,阴的骇人。
他任由司邈邈拖着他出去。
宁齐在他们身后,勾唇挑衅笑说:“别忘了我说的,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不介意你成过婚,大皇子待你百般好,我就待你千般、万般珍惜!”
司邈邈扭头,气冲冲地说:“你少说几句火上浇油的话!”
她带着裴清商出了门,连忙登上马车。
司邈邈和裴清商走后,宁齐的笑意才消失。
他按着肿痛不已的嘴角,面色阴鸷不悦。
他不喜欢司邈邈坚定选择裴清商的画面。
宁齐暗自记下这一拳:“裴清商,早晚有一天,我加倍还给你。”
他看向周围,垂首噤若寒蝉的奴仆们。
“方才的事,若是你们敢有半个字往外传,别怪我让他身首异处。”
车轱辘缓缓转动,向皇宫行驶。
裴清商眉眼阴沉,凝着九重山上的寒冰一般彻骨。
司邈邈解释说:“今天我回宫,碰见他说把妙乖带到自己府上,我想宁齐这人性格狡诈卑鄙,害怕他对妙乖做什么,所以我情急之下就自己……”
“为什么不派别人去?”裴清商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言词。
他的眼色深深:“你既然知道他生性恶劣,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过来冒险,他若想伤害你,你有办法应对么?”
司邈邈不可否认,裴清商说的有道理。
但当时,她并没有想这么多。
她默默垂首:“我没考虑到,你不要生气,下次我不再莽撞了。”
裴清商移开目光,看向旁处,侧颜更为冷峻。
显然是还没消气。
司邈邈也不敢说话。
小妙乖很是聪明,大概是感受到了大人之间的气氛。
她缩在司邈邈的怀中,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袖子。
整个脸都埋在她心口,只敢偶尔扭头,用余光瞟一眼裴清商。
若是裴清商还冷着脸,她就急忙把头扭回来,哭都不敢。
须臾,裴清商清冷的声音响起。
“方才为什么拦着我打他?”
司邈邈一愣。
这还有为什么?
就是觉得他已经动过手了,宁齐也没对她做什么,没必要再打架呀。
她嗫喏着嘴唇:“你已经打过宁齐了,他也没有还手,若是你再动粗,传出去我怕对你不利。”
裴清商冷笑,语气中饱含不屑的寒意。
“撒谎。”他说。
裴清商沉沉的眼眸看向司邈邈:“我打他,你难道心疼么?”
司邈邈这回像是猫被踩了尾巴。
她焦急又恼怒地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真的觉得小事一桩,何必跟他动手呢?若是连累你的名声,你觉得值得吗?”
裴清商望着她,深邃的乌黑眼眸里,满是凉薄与审视。
“为什么不值?你难道感觉不到,宁齐他喜欢你?我教训他,正是因为他惦记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司邈邈言语一窒。
她偏过头去:“你现在不冷静,我不跟你说这个事。”
没把裴清商哄好,她自己倒是又生了一肚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