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却在这时,一双美丽无瑕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他低下头,就望进一片氤氲的烟水中。

  “夫君,何必在意这些。我二哥从小跟朱重八一起长达,他们之间的交情不是说变就能够变得。一切,就交给时间好了。二哥他将来总会成亲,会有自己的气儿,到时候自然会更成熟,也更加顾家。朋友,当理念一致的时候,自然是朋友,可一旦彼此的信念背道而驰,也不过渐行渐远罢了。我们只需看着就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好……”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柔和,陈友谅哪里还想得起其他。此刻,男人的眼中心中全都是他的佩瑶妹妹那笑颜如花的妩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夫君,你放我起来,等会儿娘该来了。”被男人抱着,徐佩瑶始终提着两分心,怕被人大白天的撞见。

  男人狠狠皱了皱眉。

  那个难缠的丈母娘怎么还不走,这都待在他家十几天了,害他想跟自己的娇妻亲热亲热都束手束脚。

  想到丈母娘看向自己的那张晚娘脸,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连他跟佩瑶妹妹夫妻生活亲热过了点,她都能拐着弯说他粗鲁,是个莽夫,让他收敛,男人顿时眼冒凶光。

  他现在不努力,他跟佩瑶妹妹的孩子哪里来?

  一旦等他将来南征北战的时候,没有自己陪在佩瑶妹妹,没有孩子牵住佩瑶妹妹的心,她该多寂寞?

  不行,得找个机会,把那个老虔婆给送走。

  徐佩瑶从男人怀里起来,没有理会身后男人那阴沉的脸,伸手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

  “夫君,你去忙正事吧,我去看娘了。”

  目送妻子婀娜的身影远去,陈友谅干瞪眼,眼看妻子是不会回心转意回来跟他温存了,他站起来一拂衣袍,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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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拢了拢衣襟,徐佩瑶带着罗衣出了主院,穿过走廊。

  娘住在院子里她这边稍微有点远,她每日过去就当散步,倒也不觉得什么清风拂面,挽起少女的长发,徐佩瑶低头抹了抹脸,脸上的热气已经散去。

  她松了一口气。

  头顶在雀鸟翅膀扇动的声音,她抬起头,刚好看见一只白鸽轻轻落在她面前的树枝上,低着头啄着自己的翅膀。

  罗衣走过去,抓住白鸽,熟练的从它脚下取下一张纸条来。

  “小姐,是我们的白鸽。”

  “上面说什么?”

  “上面说,咦,朱重八加入了明教?!”

  “嗯?”

  “好像是,朱重八那天受到刺激后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然后遇到了明教的那位新任教主,然后得他赏识,加入了明教!”

  “明教教主吗?”白莲教,明教,还有……想不起来了,似乎这几个就是元末红巾军起义的最初来源。现在白莲教已经领导了红巾军起义,明教加入抗元似乎也不远了。

  朱元璋的崛起,恐怕也不远了。

  “小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关注朱重八?”在罗衣的眼里,她不明白小姐为何要一直留意着朱重八。明明看小姐的意思,她对这个人并无什么特别感情,不然也就不会没有任何动作就嫁给陈公子了。现在,这到底要闹哪般?

  如果被姑爷知道,朱重八肯定又要面临醋劲极大的姑爷死命追杀的日子了。

  只要想想,罗衣就极为同情那个不忌酒肉的花和尚了。

  谁叫你出家当了和尚还肖想着着爱妻成狂的姑爷的夫人的?该!

  徐佩瑶脚步没有听,闲庭若步的穿过走廊。

  “让灵鹫宫的人继续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马飞鸽传书,这件事上,我绝不能太被动。”

  朱元璋能够从一个乞丐到一代开国帝王,明教可以说是他一生的转折点。

  在运气上,她家夫君确实要稍逊朱重八。

  罗衣不懂小姐话里的意思,但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小姐那样聪明的人,自然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对了,小姐,你听说过那句‘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传言吗?天九部前段时间传来消息,似乎屠龙刀最近又下落了。那位明教教主最近有出海的趋势。”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徐佩瑶嗤笑,摇了摇头:“傻姑娘,这不过是别有居心之人散播的谣言罢了,仅凭一把死刀,就可以号令天下?别的门派不说,便是我们灵鹫宫,你觉得要是有一天有个人拿到屠龙刀上门说要我们臣服他,你觉得有可能吗?”

  罗衣连忙摇头。

  她想了想,也是。她们灵鹫宫怎么可能仅凭一把刀便对他唯命是从。这种傻事,谁会愿意?

  “我明白了,小姐。”

  “恩,走吧。”

  汉王妃第十一章母爱

  “瑶儿,非是娘不近人情,对那陈家小子苛刻,只是我观他的面相,实不是女人的良配。我宁愿你找个老实本分的普通男人嫁了,也好过将来伤心难过。”

  卓玉绕着坐在椅子上缝补着衣服的女儿转悠,满脸担忧,苦口婆心。

  看女儿没有反应,只低着头专心的下针,动作娴静美好。如果忽视瑶儿的手里拿着的是一件黑色滚边的男人衣袍的话,她说不定会很欣慰,自己女儿的女工如此只好。

  可惜现在,她一看见就生气。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得到过一件自己女儿亲手缝制的衣服,那陈友谅倒是走运,能够娶到她才貌双全的瑶儿。

  耳边娘亲喋喋不休,徐佩瑶叹了一口气。

  她收针,低头用皓齿轻轻咬断针上的线,把已经做好大半只剩下一个袖子还未弄好的黑色外跑顺手放在旁边的衣篓里,这才抬起头。

  “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已经嫁给了他,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当然,如果有一天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伤了女儿的心,女儿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委曲求全。”

  “你还说你不会委曲求全,看你把那个男人惯得,他家那么多的侍女仆人,居然要让你这个当家主母亲自动手为他做衣裳。那个男人才刚把你娶回来,就已经如此不客气。要是将来他有了更大的权势,岂不是更要尾巴翘到天上去,不把我女儿放在眼里?”

  “娘,这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你别为他说话。”

  “妻子做的和下人做的,如何一样?最重要的是心意。我自嫁给他,便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就连缝补衣物都不曾。这也是他磨了好久,女儿才答应的。”

  想到自家夫君那委屈的模样,徐佩瑶不由好笑起来。

  明明都那么大的人了,以前看他也沉稳可靠的狠,不想现在面对她是越来越无赖了,一点不在意他的形象。

  “瑶儿......”看女儿那模样,便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某个男人,卓玉不由叹气。

  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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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劝说女儿无效,卓玉阴着一张脸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