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要想保住自己打下的一片基业,只有军队强大,训练在素。

  他决定斩缓前进的步伐,先稳后定,开始练兵。

  不得不说,很多前来投奔追随他的将领都很有领军打仗的才能。便是他,一直觉得是个武夫常遇春,在攻城掠地方面,都能够无师自通。还有傅友德,这个他看在佩瑶妹妹面子上略显提拔的阿卓的相公,居然也毫不逊色,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在军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陈友谅在练兵场看着下面训练的军队点头表示满意,已经被改为汉王府的原濠州府内,徐佩瑶看着被接来的阿卓母子,也在安慰许久不见担忧相公安危的阿卓。

  “阿卓,来的路上可好?”

  “托你的福,我们跟着徐叔和你大哥大嫂一起来的,身边有你那夫君派来的黑衣军层层护卫着,有哪个流寇敢不长眼?”

  “路上顺利就好,我已经派了人去,等会儿夫君回来,让他把你相公也带来。你们许久不见,也该好好团聚团聚,别荣哥儿都不认识父亲了。”

  看乖巧坐在阿卓怀里虎头虎脑的孩子,徐佩瑶心生喜爱,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

  “荣哥儿,这是你佩瑶姨,快叫人。”

  “姨姨……”

  小孩子不过两岁的样子,吐字还有些不清晰,声音好声好气,糯米团似的,看得女人更是心花怒放。

  “唉,真乖!”

  阿卓把孩子放在旁边的榻上,好笑的看了佩瑶一眼。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仔细打量这间佩瑶住的精致宽敞的卧房。

  光从住的地方看,便可以看出佩瑶在汉王府的受宠地位,更不用说府邸下人对她这个主母的言听计从了。

  阿卓转回头,看向近一年不见的好友。

  “佩瑶,你的孩子呢?我听说你已经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几个月大了?取了什么名字?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怎么没有叫我呢。”

  “是个男孩。叫元亨,名字是我娘取的。至于满月酒,那个时候我们住的地方不怎么方便,便没有准备满月酒。回到濠州夫君他又忙得很,濠州这边也不是铁桶一般。因此我跟夫君商量,满月酒就算了,等孩子周岁的时候再大办一下。”

  对阿卓连珠炮似的问题,徐佩瑶心情很好,脸上自然笑意盈盈。

  “元亨?”阿卓没有怎么读过书,不过勉强认识几个字,对于这名字的寓意她根本听不出来,只觉得果然是有文化的人取的,与他们这些乡野之人取的贱名好养活完全不同,好听又朗朗上口。

  没过多在意这个,阿卓坐在佩瑶面前,开始上下打量生完孩子的闺友,一脸啧啧称奇。

  “我说佩瑶,你生完孩子怎么身形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好看?”想当年她刚刚生下荣哥儿的时候,身材可是完全走了样,好不容易才养回来。

  “我练武啊。你知道的,练武之人肌肉结实,不容易走形。”

  闻言,阿卓羡慕嫉妒恨。

  “早知道,我小时候也去缠着高彬主持学两招,现在就可以跟你一样快意江湖了。”

  “什么快意江湖,嫁人后我哪里还出去过。”

  “谁叫你嫁的是大户陈家,那些人家里就是规矩多,还不如我招个上门女婿进门自在呢。”

  徐佩瑶好笑。

  “上门女婿岂是好招的。”要不是阿卓家就她一个女儿,谁家有儿子传宗接代的愿意招个外姓之人。

  “也是。”这个年代,上门女婿的名声总归不怎么好听。

  “你不知足吧,你相公也是个有担当的,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因着阿卓的缘故,她冷眼看着,傅友德不是个表里不一忘恩负义的人,定能够跟阿卓好好过日子。便是以后他地位高了,有自己在,再加上阿卓也不是个软弱的,不怕他背弃糟糠。

  阿卓突然拉住闺友的手,满脸真挚的感谢:“佩瑶,谢谢你。”

  “谢我什么?”徐佩瑶有些诧异。

  “当年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正跟汤和漂泊无依呢。我是个女人,不懂男人那些抱负。我向往的,不过相夫教子,有一个美满的家罢了。女人这一生,注定只能依附男人而生,一旦走错了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阿卓……”

  阿卓自嘲一笑:“我许久不曾想起汤和哥哥了。这些年来,谁知道他现在又是个什么光景呢?”

  徐佩瑶轻轻拍了拍阿卓的手背:“你想通就好。”

  “我早就想通了。我现在过得这样好,是跟着汤和怎么也不可能有的。而且,我爹近年来身体愈发不好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儿能够呆在他身边照顾他,对我爹来说怎么也是个宽慰不是?”她无法想象,当年要是她真的跟着汤和私奔了,回来的时候,瓜皮帽,看见的会不会就是一杯黄土?

  “刘大叔病了?严不严重,请大夫看过了吗?”

  “本来只是小病,只是我爹那抠门的性子,怎么也不肯花钱请大夫,结果越拖越久,病情就重了起来。要不是最后我押着,他现在还强撑呢。”

  阿卓一脸恨铁不成钢。

  “佩瑶,你说我爹那么在乎钱干什么?他就我一个女儿,将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当用就得用!”

  “刘大叔那样,还不是为了把好的都留给你!他就你一个女儿,怕你将来没有钱财傍身会受欺负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刘大秀在别人眼里纵有千般不好,他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是疼爱的。

  “真的?我爹就是瞎操心,我阿卓还能够被别人欺负不成?”嘴里虽然这样说着,阿卓的眼睛却有些酸涩。

  算了,回去对那个固执的老头儿好一点吧,她就这一个爹!

  看阿卓明白过来,徐佩瑶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些旁的,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男人们该回来了,徐佩瑶让袖衣去把元亨抱来,就听见身边为荣哥儿擦口水的阿卓突然开口道。

  “对了佩瑶,你回过东乡了吗?东乡那边如今怎么样了,乡亲们还好吗?上次我听说元兵围攻濠州抓了不少城外的百姓,也不知道我们老家遭难没有。”

  永丰乡分东乡西乡之分,她们就住在东乡这边,故此阿卓有此一问。

  徐佩瑶顿了顿,摇头。

  “自搬走之后,我便没有回去过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回去看看吧。大家乡里乡亲一场,怪想念的。”是主要的是,她那老爹很想衣锦还乡,让以前看不起他的乡亲们都看看,他如今也是有身份的官老爷的老丈人了,让当初那些背后嚼舌根说她女儿坏话的人都看看,她女儿不仅嫁出去了,而且还嫁了一个有能耐的男人。

  徐佩瑶想了想,答应了。

  “也好,我娘也想回东乡看看老家的房子还在不在。当初走得有些匆忙,现在正好有时间。”

  阿卓很高兴。

  她当初拖着老爹跟佩瑶他们离开,比佩瑶一家更匆忙。尽管老家也没有多少好东西,但那总归是他们的根,感情深厚,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