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郁金香与特尔斯克宴会结束后的下午。
莱奥府邸。
莉莉丝猫看着莱奥，表情一点点凝固：“所以，你把我变回人形，是为了和我老师说话？”
“对。”
“啊啊啊啊啊！喵喵喵！！莱奥你不是人，你个虐猫狂，我咬死你！！！”莉莉丝眼角噙泪，朝莱奥就冲了过来，一下就扑到他身上。
猫娘跨坐在莱奥的腰间，双撑在他的胸膛上，嘴巴张开，尖尖的虎牙瞄准着莱奥的脖颈。
也就在这时，莉莉丝的眼眸，从红色变成了金色。
借由莉莉丝的身体，东境公爵爱丽斯·嘉琳娜，降临到了莱奥的身边。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正用一个非常羞耻的姿势坐在莱奥身上。
爱丽斯：“……”
莱奥：“要是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爱丽斯：“呵呵。”
东境公爵皮笑肉不笑，一抬手，将莱奥按倒到床上，接着从他腰间优雅站起，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下，两条长腿交叠，裸在外面的嫰足轻轻翘着。
该说不说，人的气质是真的奇妙，明明脸蛋还是莉莉丝猫的脸蛋，身体也还是莉莉丝猫的身体。
但眼前的这个小逗比，竟然变成了一位高贵优雅的女士。
“莱奥先生，嗯，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够优雅的玩笑。”爱丽斯女士如是说道：“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的会面，可以少一些这样的误会。”
“了解了，爱丽斯小姐。”莱奥从床上坐起：“那么该聊聊我们的赌注了吧？”
“当然，莱奥先生，我爱丽斯·嘉琳娜绝不会背弃我们之前的誓约，第一批答应你的物资和粮食已经在运送过来的路上，我大概估算了下，这些量足够让特尔斯克撑过今年了。”
“只是撑过今年？这和咱们一开始说好的可不太一样。”莱奥皱皱眉头。
“哦，莱奥先生，并非我故意赊欠，只是也请您体谅我一下。”爱丽斯得体的笑着：“东境爆发了瘟疫，我们自顾不暇，这些物资已经是能准备的极限了。”
“瘟疫，和祂们有关吗？”
“嗯，应该有关。”
两人谁都没有问“祂们”是谁，但都默契的知道，祂们是邪神的眷属。
“很严重吗？”
“哦，初火在上，要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爱丽斯捂住嘴巴，莱奥第一次从这位女士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惫与无奈。
似乎这场瘟疫，让东境公爵丧失了她的自信与锐气。
“瘟疫的症状是什么样？”
“呵呵，问这么多，怎么，莱奥先生难不成还是个医生吗？”爱丽斯调笑道。
“说不定我真的可以解决呢？”莱奥也回以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对这个世界本质的认识越来越深层，席卷东境的瘟疫如果和邪神眷属有关，那就自然和“魂”有关。
那样的话，拥有【秩序·重组】的莱奥，未必不能治疗这瘟疫。
“你……认真的？”爱丽斯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爱丽斯女士，我们因为一场赌局认识，那么，要不要再打一次赌呢？”莱奥玩味地看着她。
听到这话，爱丽斯沉默了，半晌后，她才郑重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来一局，只不过这一次，我倒希望你能够赢我。”
“哈哈，我也希望，那么，你要怎么让我见到病患？需要我去一趟东境吗？嗯，我大概两周之后可以动身。”
“两周，哦，莱奥，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爱丽斯翘翘脚：“我这个人最讨厌等待。两天后，我会亲自去北境找你，带着你想要的物资，还有我想让你看的病患。”
“爱丽斯小姐还真是雷厉风行呢，不过……嗯，既然你要来，那就三天之后再来吧，和我一起招待一些客人。”
“报晓者始终以效率为先，这是我们的习惯，优雅的习惯。”爱丽斯看向窗外：“什么客人？”
“嗯，西境和南境的客人。”
“哦？”爱丽斯饶有兴致地挑挑眉毛：“这岂不是说，三天后，黎明帝国四境的势力，都将汇聚在特尔斯克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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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莱奥先生，别来无恙，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了。”
东境公爵爱丽斯·嘉琳娜小姐走到王座的阶梯下，与莱奥大方的对视，一颦一笑之间优雅无比。
“嗯，别来无恙，爱丽斯女士，欢迎你的到来。”
莱奥从王座上站起。
爱丽斯·嘉琳娜的出现，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卡莲愣愣得看着突然到来的女士，又看了看莱奥，这才意识到莱奥为什么不慌张。
原来，他早就和东境建立了联系。
他似乎还和这位爱丽斯女士关系匪浅。
一想到这里，卡莲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诸位刚刚还对卡莲虎视眈眈的领主们，也在这一刻惶恐起来。
东境的爱丽斯·嘉琳娜女士，她是八位开国公爵后裔中，唯一一个宣布不再接受黎明帝国调遣的公爵。
简单来说，就是叛乱。
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帝都多次派出的平叛远征军，屡战屡败，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一匹战马越过东境的边境线。
要知道，黎明帝国的远征军可不是酒囊饭统，千年来爆发过的叛乱，没有一次持续超过一年。
而东境与帝国的这场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这是在黎明帝国历史上，都无比罕见的事情。
也因为这样的战果，爱丽斯·嘉琳娜女士，在黎明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此赫赫威名的人，竟然亲自赶来北境……
若只是为了支援北境，运送物资，那嘉琳娜公爵完全可以派使臣访问，根本没必要亲自过来。
但她却亲自来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位名动帝国的东境公爵，与神子莱奥，关系匪浅。
豆大的汗珠从诸位领主的额头滴下，冷汗浸湿了他们的胸襟，有不少贵族已经掏出手帕不断擦拭着太阳穴，嘴里还念叨着天气越来越热了。
贵族并非全部都是蠢货，相反，在这个时代，他们中的一些人算得上精英中的精英。
只是稍加思索，这些人就意识到嘉琳娜公爵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一股深层次的恐惧也涌入脑海。
东境拥有黎明帝国现存四境中最肥沃的土地，有了东境的支援，特尔斯克家族再也不需要为补给和资源发愁。
一支不用担心补给的黑骑军，将会拥有怎样的战斗力，这些贵族们连想象都不敢想象。
而刚刚，他们对卡莲展现出的态度，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与背叛没有任何区别。
以前，这支黑骑军的刀刃，指向的始终是夜魔，是魅魔，是黑暗之地的外族，而现在……
黑骑军的刀刃，指向了他们这些背叛者。
那等待着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深层的恐惧吞噬了这些贵族们的大脑、心脏、骨骼，乃至每一个毛孔。
他们战栗，他们哀伤，他们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光怪陆离的幻觉。
“父亲。”一名青年贵族扶住了几乎要摔倒的中年贵族：“您，您没事吧。”
“不，不用搀扶我。”那中年贵族拽着自己的儿子，拉着他一起跪到地上，接着把头埋低：“莱奥大人，卡莲大人，请……请您宽恕我们的错误。”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闭嘴，快向莱奥大人道歉！”
“好，好的！”
站在那贵族身后的另外一名贵族，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暗骂一句老狐狸动作真快，拉着自己的家人也一并跪下。
“请莱奥大人、卡莲大人宽恕我们的错误！”
于是乎，一个接一个的贵族们，都惶恐不安地跪伏在地，高呼着莱奥的名字。
一时间，刚刚还被伊森·洛伦佐煽动的不可一世的众领主们，都战栗的像是面对大棒的恶犬。
反倒是那些一开始就支持特尔斯克家，把金钱与粮食捐赠给秩序教派的贵族们，都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些特尔斯克的支持者们，现在可以确信自己的赌注下对了地方。
“真是愚蠢啊，竟然会认为莱奥大人会被那些蠢货逼到绝境，啧啧啧。”
“有些人啊，真是看不清楚局势。”
“是啊，还有些跳梁小丑，自以为自己拿捏了莱奥大人，啧啧啧，是该说他是有勇气呢，还是该说他……愚蠢呢！”
刺耳的嘲讽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无论是支持特尔斯克的贵族，还是反对的贵族，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伊森·洛伦佐。
就连扎克·博古和梅琳娜，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东境公爵爱丽斯·嘉琳娜女士也不屑地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呵呵，很好，真的很好。”
伊森·洛伦左被众人的目光缠绕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那些目光让他的脸变得滚烫，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让他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该死的莱奥，竟然和嘉琳娜公爵有关系！
该死，该死，该死！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拿到北境的主权。
饭桶，一群饭桶！
他扭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梅琳娜与塔尔。
就是这两个家伙，告诉自己特尔斯克绝不可能联系上东境。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主动来这种苦寒之地。
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但伊森还是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他很清楚，既然想要的东西已经注定得不到，那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尝试修复和特尔斯克的关系。
毕竟现在的北境千疮百孔，就算有东境的支援，距离复兴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更别提，与东境的建交，会让帝都也惦记起北境。
现在的北境，正处于满地金子与机遇的时代，洛伦左与因西涅家族，绝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特尔斯克需要商人的帮助，而他们这些商人，也可以暂时收敛下自己的獠牙。
各取所需，达成双赢。
伊森相信，莱奥和卡莲，会想通这种道理。
于是，他深呼吸几下，又一次换上了得体的笑容，朝前迈出一步，用近乎谄媚的语气说着：“尊敬的特尔斯克公爵以及神子大人，请宽恕我的有眼无珠，是我不好，用一番不着调的言论触怒了您，惹您不开心了。”
“但家父以及因西涅伯爵想要帮助您的心意，却是百分之百真实的，我在这里恳请二位，给洛伦左家族和因西涅家族一个机会，与北境一同做生意。”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向北境援助一年的物资，再提供为期一年的无息贷款，并且，今后的三年，北境从西境与东境进口商品，都将免去边境税，您看这样可以吗？”
伊森的条件一改一开始的咄咄逼人，近乎是半卖半送的想要得到和北境做生意的机会，而语气更是谄媚的像讨主人欢心的宠物犬，看的众人不由得擦拭着眼睛。
这还是刚刚那个不可一世的伊森·洛伦左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莱奥大人的布局……
众人看向莱奥，只感觉自己成了蜘蛛网上的猎物，无处遁形。
但面对伊森的谄媚与那丰厚的条件，莱奥却没有任何心动的意思，他就像完全无视掉伊森一样，招呼着爱丽斯·嘉琳娜公爵落座，让侍者们献上北境的名酒与点心。
直到伊森脸上的谄媚都已经凝固，他才漠不关心地摇摇头：“伊森是吧，你的请求我知道了，嗯，确实是很丰厚的条件。”
“那您……”伊森吞咽两口唾沫。
“我拒绝。”莱奥傲慢而戏谑地看着他。
“为……为什么？”伊森攥紧拳头：“是您觉得我们的条件还不够丰厚吗？那样的话，我们还可以商讨，家父对特尔斯克——”
“没什么别的理由。”莱奥摆摆手：“只是因为我不喜欢。”
“什么？”伊森愣住，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莱奥：“你，你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放弃合作的机会？”
“嗯。”莱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该死的，呵呵，无药可救，真的无药可救！”伊森的表情从震惊，转变为不理解，最后变成深深的愤怒，他一甩袖子，猛地扭头朝门外走去：“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合作了！告辞！”
塔尔先生还想拦一下他，却不料被伊森直接撞开。
梅琳娜凝视着伊森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早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她一开始就不该参与这个计划。
扎克·博古的表情也变得非常精彩，嘴巴不断抿在一起，盘算着怎么继续煽动几人的矛盾。
就在这时，莱奥轻笑一声：
“伊森先生，我似乎还没有让你走吧。”
伊森的脚步停下，他缓缓扭头，百般羞辱之下的眼睛里已经全是愤怒：
“莱奥先生，您有何指教？”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要讨个说法。”
“说法？”
“对。”莱奥点点头：“先不提你一个平民觐见公爵，连下跪都不下跪的事情，就只是你毁掉我特尔斯克领数千顷农田的事，我就得讨要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伊森咬住牙齿。
“嗯，我要求也不高，你毁了多少土地，就赔给我多少土地吧，我想洛伦左和因西涅家族，应该有不少闲置的土地吧。”莱奥学着伊森的语气说着：“这是个公平的交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莱奥先生。”伊森转过身。
土地？
你竟然想要我赔偿给你土地？
还要一比一赔偿？
洛伦左与因西涅家族不过是两个新的伯爵家族，还是做生意发家的。
就算是把手头全部的土地都赔给特尔斯克也不够赔的。
更何况，南境与西境的土地，可要比北境肥沃的多！
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是痴人说梦！
伊森只感觉自己被冒犯了，气的发抖，全然忘了是自己先动手毁了特尔斯克的农田。
全然忘了，是他的所作所为，让北境的普罗众生们流离失所，一度要面临饿死在寒冬中的命运。
“我这个人，不喜欢开玩笑，我需要你立下字句，将土地一比一赔偿给我。”莱奥敲敲扶手。
“呵呵，莱奥，你不过是个讨公爵欢心的小白脸，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伊森面色越来越冷：“你是真的以为你能留的下来我吗！”
“动手！”
随着伊森一声令下，跟着他的数十名超凡者同时拔出了武器，朝莱奥冲了上去。
这里面有一名六阶超凡者，数名五阶超凡者，是洛伦左家族和因西涅家族一起，花费巨大代价，甚至赔上了两座城池，才收服的顶级战力。
这就是伊森敢在莱奥面前肆无忌惮的资本。
他相当清楚，经过一轮大战之后的特尔斯克领，根本不剩下多少顶级战力了。
而莱奥战胜邪神的事情，也因为他刻意的封锁消息，成为了只在北境传颂的传说。
伊森根本就不清楚，所谓神迹代表着什么，他想当然的认为，就算莱奥很强大，凭借他手上的这些超凡者，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很显然，他想多了。
在第六阶神眷骑士的带领下，伊森带来的超凡者们身上瞬间就冒出了各色各样的光芒。
旺盛的魂力因子朝他们身上凝聚，毁天灭地的威能凝聚到各自的武器之上。
第六阶的超凡者，无论在哪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强者，更别提这次跟伊森来的，还是一位第六阶的神眷骑士。
他的长剑凝聚着死亡的辉光，他的武器隐藏着排山倒海的威能。
莱奥看着他从地面上跳起，看着他那闪烁着黑色光芒的巨剑，毫不怀疑若是那东西命中自己，会让他在顷刻间就受下重伤。
但很可惜，那武器，没有落下来的机会。
就在那神眷骑士冲过来的瞬间，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猩红丝线，已经缠绕到了他的四肢与脖颈。
也缠绕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所有超凡者身上。
于是乎，这些超凡者们的动作骤然停滞，唯有眼球还在惊愕地看着缓缓走出人群的女人。
那女人有接近两米的身高，一头紫色的长发，穿着深红色的大袄，露在外面的眼睛里，蕴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些不可视的猩红丝线，就是从她的指尖射出，缠绕在这些超凡者们的身上。
“怎……怎么可能……我，我的身体……”神眷骑士努力挥动巨剑，但那平日里随心而动的武器，此时却无法动弹哪怕一毫米：“你，你明明也是第六阶，为什么……能控制我。”
其他的超凡者们，更是惊恐地对视着，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如同提线木偶。
“你们在做什么！动啊！快动啊！快上啊！”
伊森叫喊着，咒骂着，一边不断后退，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动手。
但他的嘶吼注定徒劳无功。
“第六阶与第六阶之间的差距，有时候要比云与泥的差别还要大。”克里斯蒂娜冷着脸，打了一个响指：“敢触怒主人者，死。”
“咔嚓。”
猩红的丝线瞬间收紧。
顷刻间，那些被缠绕着的超凡者们，就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尸。
鲜血横流，断肢飞溅，好一副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色。
战斗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有撑过，就已经结束，克里斯蒂娜缓缓走到莱奥身边，轻声道：“搞定了，主人。”
这就是曾以一己之力，击杀数万叛军的猩红收割者的威能！
血液喷溅到伊森的脸上，让他不自觉地跌倒在地，战栗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那名神眷骑士的脑袋落在地上，缓缓滚动到伊森的胯下。
骑士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有的只是难以置信。
他似乎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迎来了死亡。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伊森惊恐的大叫着，一股腥臊的黄色液体从笔挺的裤腿内渗了出来，与满地的猩红混杂在一起。
与他一同而来的塔尔先生，站立不稳，同样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呕吐着。
卡莲心怀感激地看着莱奥，嘟了嘟嘴巴。
真没想到，这困扰自己这么多天，让自己煎熬无比的难题，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她的丈夫，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完成旁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爱丽斯·嘉琳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大戏，目光时不时地瞥上一眼莱奥。
这个点燃薪柴的男人，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当然，也还要更优雅。
“伊森先生，嗯，现在你要赔偿的更多了。”莱奥敲击着扶手：“毕竟，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当然，我想你肯定还是不愿意赔偿我，所以……呵呵。”莱奥扭头看向梅琳娜·道格，回想着几天前她曾经说过的话，轻声道：
“塔尔先生，你回去告诉洛伦左伯爵，要想平息我的怒火，保住他和他孩子的生命。
“那就让北境的军队能够在他的领地上驰骋，让北境的子民能在他的土地上耕种，让北境的官员能够在他的领地上执法。”
“若是做不到，那我不介意让洛伦佐领，插上特尔斯克的旗帜！”
“现在，滚吧！”
“是，是，我一定把话带到。”塔尔连滚带爬地朝门外冲去，期间不停踉跄，摔倒了很多次。
但他从没有回头看伊森和梅琳娜一眼，生怕只是看一看的功夫，就走不出这个房间。
“那么。”莱奥轻哼一声，眯着眼睛审视着小绿茶：“梅琳娜·道格伯爵，我们来聊一聊，该怎么处置你吧。”
“咯噔”一声，梅琳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面瘫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但内心已经让后悔完全填满，再没有一丝缝隙。
伊森败了，彻底地败了，那自己呢？
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如果……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站在莱奥的对立面，那现在……那现在，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