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奴隶的生活

  洛普眨了眨眼睛,她以为自己是在胡思乱想,或者有什么东西飘到了她眼前,但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了?”图尔问洛普,她似乎被他的眼睛颜色吓了一跳。

  起初的几秒钟,她盯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这双眼珠看起来和他那漆黑色的头发颜色一样黑。“你……你的眼睛,”她继续盯着他看,图尔转过身来,走回到她站在桥上的地方。

  风吹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在她周围徘徊。她散落的发梢被扫到左脸和肩膀上,一些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但她不敢拨开,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图尔,他的眼睛显然是黑色的。

  “我的眼睛怎么了?”他问她。洛普确信他的眼睛一直是红色的,这让她很困惑,她是否一直想象着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但那不可能。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嘴角悄悄露出一丝微笑:\"你能猜到它们为什么会变成黑色吗?\"

  她终究没有产生幻觉。但她怎么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吸血鬼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它们会变色吗?”她问他。

  “它们不应该变色,”那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变色呢?他难道不担心这有点不对劲吗?

  看来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医治。\"你需要去看医生,图尔少爷,”她关切地说,图尔的嘴唇扭曲了。他问她:

  “你在担心我吗,亲爱的?”这个亲昵的称呼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措手不及,“现在先保密。没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他抬起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后转身径直向府邸走去。

  洛普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不得不小跑几步追上那个吸血鬼。她怀着绝对的好奇心走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背影目不转睛。她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的眼睛变了颜色……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意识到他的眼睛直到刚才还好好的。至少在他们到达森林之前是这样。

  他让她保密是什么意思?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他:“图尔少爷……”

  “嗯?”他看着她,她在他旁边走着,桥面的水泥石每三个月就会被磨平一次,因为莱克的雨水经常会把桥面的第一层冲刷掉。

  “你没事吧?”她脱口而出,让他大感意外,然后一个邪恶的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你一定是个受虐狂,才会问你的主人——让你做各种不舒服的事情的主人——他是否安好,”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他确信自己找到了宝藏。

  洛普皱起眉头,把脸转过去,好像问他任何问题都是错误的举动。图尔有个习惯,就是把他的话绕来绕去,直到能用它来获取他想要的东西。洛普相信,在图尔眼里,她就是他的私人宠物,一个他买来的奴隶。但在她自己的心里,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终有一天会逃离这里的人,而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别撅嘴,老鼠,女人撅嘴的时候看起来特别丑。这只会显示出她们有多么不成熟。顺便问一下,你需要鞋子吗?”他问她。洛普想知道到现在为止,她买鞋这个话题已经出现过多少次了。而且不管出现过多少次,这个吸血鬼从来没有带她去买过一双鞋。

  但与此同时,洛普在心里对自己点了点头。她的这个吸血鬼主人是个虐待狂。他喜欢取笑她。

  在努力爬树的过程中,她的手和腿都被压得生疼。坦率地说,当她走向那棵树的时候,她对自己没有信心,但她还是做到了。是知道她能做到,还是纯粹出于好玩?前者让人觉得不真实,后者似乎也有可能,她摇了摇头,引来他的目光。

  然而,尽管发生了这一切,她心中的好奇心仍然停留在他的眼睛颜色上。

  自从他们离开豪宅,走过小桥,来到森林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变得乌云密布。

  回到豪宅,她发现图尔停在外面没有进去。他示意已经处于警戒状态的马车夫——自从他目睹主人回到家就一直这样——图尔转过眼睛去看他的管家,他就像按响了一个隐形的铃铛一样从豪宅里走了出来。

  由于主仆契约加在了法尔肯身上,他对自己的服务对象更加了解。管家注意到马车夫从停放马车的棚子里发动马车,把它拉到他和少爷面前,管家问道:

  “少爷,您要出去吗?”管家看着站在图尔旁边的奴隶。

  “我们要去伊斯利谷。我应该三个小时后就回来。在此期间,克雷姆可能会送来一些东西。你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我的房间,千万别掉了。它们都是易碎的物品。你自己处理吧。\"图尔通知他的管家,管家点了点头。

  管家低下头说:“我一定会把它们安全送到您的房间。”

  “很好。我们要走了。”图尔说,没有等待回应,他就向马车走了两步,然后马车门为他打开了。

  法尔肯盯着他的主人,然后是他的奴隶,后者毫无疑问地跟着他的主人。他想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伊斯利谷是一个向高层社会人士出售高端商品的城镇。并不是说所有的商店都不向低层阶级的人销售商品,而是因为那里出售的商品是穷人买不起的。这个城镇最初是为吸血鬼建造的,后来才允许有钱的人类进入。

  同时,伊斯利谷是一个与黑市相连或紧邻的城镇。虽然黑市并不显眼,但每个人都知道它的位置。虽然那里是个非法的地方,在那里出售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拥有的,但一些东西还是被卖给了人们,因为在黑市上,货物可以藏起来,只有在付款后才能得到。

  管家不禁想,也许他的主人是为了他以荒谬的价格购买的某样东西而去退款。根据他昨天看到的,他的主人买的那个奴隶是个未被驯服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带另一个奴隶来会更好。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个女孩有什么意见,而是那样的行为只会让奴隶丧命。

  根据他在这所房子里为人们服务的时间,以及他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这个女孩如果不知道做奴隶的生活有多艰难,她很快就会死。至少,把她扔回去,女孩还能继续活下去,而不是死后被扔到沟里,然后被水填满,被时间遗忘。

  洛普对这个地方的名字并不熟悉,她不知道自己要回到图尔买她的那个地方。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段路程后,车夫在山谷入口前拉紧了四匹马的缰绳。洛普第一个下车,抬头看了看挂在前面的写着小镇名字的招牌。这是一个豪华的小镇,镇上的男女老少,甚至连孩子们都穿戴整齐,看起来就像是为了某个活动而来。但是,洛普并不知道有什么活动。

  图尔领着她走了没多久,她很快就知道这个地方是为富人建造的,而不是为她这样的人建造的。道路和小径都非常干净,没有泥泞的斑块,取而代之的是水泥地面,非常像用于图尔宅邸的桥梁的岩石。洛普一边跟上图尔得意的长腿,一边左顾右盼地看着商店里的各种商品,从衣服到珠宝,从食物到鞋子,应有尽有。

  小镇的某些部分看起来很熟悉,但洛普却无法说清楚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她确信自己从未踏足过这个地方。虽然她还没有意识到,但原因是当时洛普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买她的那个人身上了。

  “啊!主人,求你了!”

  听到有人在街道的另一边呼喊,洛普的脸迅速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一个人跪在地上。那个年轻人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身上披着一件丝绸一样的衣服,衣服把她的身体紧紧地包裹着。女人拿着鞭子,但鞭子不是绳子,而是一种看起来很细的金属,女人用鞭子抽打年轻人,年轻人爆发出尖叫声。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吗?”她拿鞭子抽他,让他摔倒在地上。后来洛普才意识到,离他们不远处还站着另外一对人。那是另一个女人,但带着一个女孩。女人用一条链子牵着女孩,链子拴在女孩的脖子上。

  奴隶!

  他们是奴隶,洛普心想。衣服的鲜明对比足以区分走进这里的人。精英们穿的衣服都是用昂贵的材料做成的,而穷人们的衣服和他们相比几乎一无是处,那些看起来很简陋的衣服不足以掩盖被套上项圈的女孩的尊严。

  当金属嵌入他的身体时,年轻人痛苦地呻吟着。洛普不再跟着图尔,她的脚步在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时停了下来。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不在乎或懒得帮助奴隶。大多数路过的人只是冷笑,俯视着那些厚颜无耻的奴隶,而其他人则只是路过,好像他们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

  图尔注意到影子不再靠近,他转过身来,发现洛普站在那里,看着什么东西。他歪着头,目光追随着她,发现那个吸血鬼女人正在鞭打她的奴隶。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朝她走去。

  “她会杀了他的,”洛普看到那个女人继续鞭打那个男人时低声说道。

  “这有关系吗?”这话引起了洛普的注意,她转过身来问他:

  “奴隶的生命就那么不重要吗?”她皱着眉头,声音为她所目睹的一切感到悲伤。

  图尔盯着她看,张开嘴说:“看情况。”

  “你什么意思?”

  “仔细看看他们,”他朝他们倾斜了一下身子,洛普回头看了看现场,“你为什么认为那个女人会生气?”他的话很安静,只有她能听到。

  “她的愤怒并不能证明她的行为是正当的。”

  “再靠近点看。不要只是看他们,也看看他们周围的人。你看到了什么?”她听到图尔问她,他的身体离她更近了,他的话感觉就像是在她耳边说的。

  洛普不知道“靠近点”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个人,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她之前注意到的另外两个人身上。那个戴着项圈的奴隶女孩眼里含着泪水,显然很害怕。她听到图尔说:“我会告诉你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个奴隶男孩对那个奴隶女孩产生了感情,他的女主人刚刚发现了这件事。吸血鬼的领地意识非常强,非常像狼。我猜那个女吸血鬼太喜欢那个男孩了,所以非常愤怒。来吧,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帮助。”图尔把手放在她的小背上,引导她回到她刚才一动不动地站着的地方。

  “当有人从奴隶机构被买走时,主人期望的是绝对的忠诚。无论是行动还是感情方面。”

  洛普不得不从街上的人群中收回目光,转过眼睛看向街道的前方,这时图尔放在她背上的手滑了回去,“你无法控制自己喜欢上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当然,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忠。那个女吸血鬼爱上了那个奴隶。”图尔对她低声说道,她转过头去看向他红色的眼睛,在他们到达宅邸之前,他的眼睛又变了回去,“对于一些夜晚行生物来说,他们的自尊和地位比其他情感更重要,这是一种遗憾。他们无法拥抱自己的感情,也无法抛弃它,这让他们感到沮丧,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