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这是个啥玩应?

  唐河当机立断,一拧身儿,去了后院自己家。

  林秀儿正烙着熊油饼呢,屋子里散发着一股焦香。

  “你等会儿啊,还有两张就烙完了。”林秀儿抬头向他一笑说道。

  唐河伸手拿起一张油饼,一边啃一边问:“小树咋又挨打了?”

  林秀儿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还不是拥护钱!”

  “咋了?”

  “唐树把钱藏咱妈夏天穿的衣服兜里了。”

  “哟喝,这小孩崽子还会用计了!这一招灯下黑不是一般的好使啊,咋还让咱妈发现了呢?”

  林秀儿笑着说:“咱爸拿钱的时候被发现的!”

  “啊?咱爸拿唐树的钱?”唐河一愣,这是把儿子坑了啊。

  这年头,但凡有点钱,老娘们儿都把得死死的。

  唐大山同志偷拿唐河的钱想买烟,结果被发现了,然后老的挨训,小的挨揍。

  林秀儿白了唐河一眼:“你不会也把钱砸到我夏天穿的衣服里了吧!”

  唐河立刻一挥手:“那不能够,你又不是不给我钱!我用得着藏私房钱吗!”

  唐河这话倒是不假,平时出门,林秀儿生怕他身上的钱不够,平时给多少是多少,从来都不多问。

  林秀儿从心里相信,唐河绝对不会因为兜里有俩钱儿就胡扯犊子,要扯早扯了,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再说了,就他平时恨不能把自己整死那劲儿,就肯定没扯过犊子。

  唐河绝对是身上有子儿的豪横老爷们儿。

  但是他再豪横,也没有杜立秋豪横,人家是奉丈母娘的旨,奉旨扯犊子。

  唐河倒是很好奇,唐丽把钱藏哪了。

  在唐树的惨叫声中,唐河悄悄地问了问。

  唐丽一脸惊讶:“钱?什么钱?”

  “我给你的钱啊,二十块!”

  “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我告诉你,我在学校都学了,你这是诽谤!”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上个初中长能耐了是吧,跟我玩路子是不是?信不信我告诉咱妈!”

  “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咱俩相比,是你挨打多,还是我挨打多?

  我挨打顶多打两下子,你要是挨打的时候,我再加个刚儿,信不信咱妈能多打你五分钟?”

  唐河的眼睛一立立:“你还威胁我,咋地啊,以后用不着你哥啦!”

  唐丽立刻笑了起来,抓着唐河的手晃悠着撒起娇来,女孩子这武器不是一般的厉害,男人碰上都迷糊。

  要是换成唐树敢这样,直接一脚就奔上去了。

  唐丽笑嬉嬉地说:“上学期看课外书刚刚学了一个道理。”

  “连亲哥都信不过的道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啊!”

  “有道理!书没白读。”唐河向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这时,李淑华拎着线板子出来了,一指唐丽:“你的钱呢?”

  “我没钱呀!”

  “我看你是欠削了!”

  “你今天就是削死我,我也没钱啊!”唐丽委屈巴巴地说,那演技简直绝了。

  “唐河,你给唐树钱,会不给唐丽?”

  唐丽看了唐树一眼,还是那种微低着头,眼睛斜上阴冷的看法。

  唐河想了想,“没给,我重男轻女!现在你说了,我就给她补上!”

  唐河说着,从兜里摸出二十块塞给唐丽。

  李淑华立刻抢了过去,“妈给你攒着!”

  唐丽哭叽叽地不肯,然后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只是,唐丽的钱,藏哪了呢?

  唐河没敢多停留,生怕老妈再审他,牵着狗到了杜立秋那,武谷良已经在等着了,枪也擦得锃亮。

  “咋地?你以后也打算长期吃这碗饭了啊!”唐河问道。

  武谷良笑道:“只要你们带着我,我就吃呗,总不会拥护打几只黑瞎子,就把我毙了吧。”

  武谷良的话唐河没咋着,但是潘红霞居然还落泪了,甚至连眼神都变得坚毅了起来。

  她这是想浪女回头,跟武谷良好好过日子啊,自己也终于能松口气了。

  要不然的话,一个盘正条顺大长腿的有夫之女,整天琢磨自己,实在是太考验人性了。

  不行,回头得摁住杜立秋,千万别再扯那些犊子了。

  仨人仨狗出了门,武谷良立刻就变了,怪笑着说:“豆腐西施还有那表姐表妹,也吓坏啦,我决定以后不倒腾木材了,赶秋收的时候,我直接倒腾土豆子。”

  “土豆子?”

  “啊,市里建了一个薯片厂,那地方要老鼻子土豆子了,这个钱挣的不比倒腾木材来得舒坦嘛!

  往后,你们村儿的土豆子,我全都包了,我给现钱的!”

  唐河啊哟了一声,这手一出,整个卧牛村儿谁不说他仁义啊。

  这年头就不怕折腾,只是自己懒得折腾,不说别的,光一个三角债,就能让人少活十几年。

  有那功夫,打打猎,跟秀儿钻钻被窝,多舒坦啊。

  自己还以为这小子浪子回头了呢,敢情,跟老婆没关系,全是外头扯犊子的把他影响的,活该你一头大草原。

  现在没了挎斗子,要去远的伐区就得骑自行车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唐河还真想念那辆肉包铁的挎斗子了。

  所以唐河决定,先到大河北边的老林子去转转看。

  北大河已经封冻得瓷实了,河面上还有几道光滑的爬犁印子,那是村儿里的老娘们儿来拉柴火时趟出来的道。

  捡柴火就在附近的几处林子里,这里野牲口少,倒也不用担心危险。

  唐河他们沿着一条支流,还没等深入到河岔子呢,虎子便抬头轻嗅了起来,发出呜呜的低吼声,这是发现猎物了。

  唐河立刻撒开了狗,虎子领着两条狗便窜了出去。

  唐河他们拎着枪在后头追,刚追到山弯处,就听到虎子发出嗷嗷的声音,然后迎着他们撒腿就跑了回来。

  “我草,这是遇着啥了?”

  唐河惊呼了一声,赶紧单膝跪地举起了莫辛纳甘。

  杜立秋和武谷良也立刻做好了准备,一个个神色紧张中又透着淡定。

  老子连鬼子、机枪、坦克都刚过正面,还怕个毛啊。

  唐河的脸色严峻。

  这山里头,能让虎子这种级数的猎狗认怂后撤的野牲口可不多。

  碰着虎豹猞猁,连过招儿的机会都没有,这啥说没有。

  就算是碰着狼群、棕熊,虎子它们三个也能干一下子。

  特别是大黑这条虎抄抄的五黑犬,原本碰着老虎都敢上,自从被老虎一把按着脑袋啃了泥之后,就没那么虎了,但是依旧那么勇。

  隆隆的声音响起,一头体形硕大的犴晃动着大板角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蹦跳甩腚儿,而且还是直直地奔着唐河他们冲了过来。

  “咦?送上门的猎物啊!”

  武谷良欢呼一声,举枪瞄向那只犴。

  唐河倒也不急,眼瞅着奔着自己来了,再放近一点,最好一枪爆头。

  冬季野牲口的皮子可是相当的值钱呐。

  可是那只犴奔到了跟前,唐河感觉不对了,这犴的脖子下面的花不溜丢,肚子下面黑不拉叽还泛着淡黄,像得了肿瘤增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