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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艾丝

  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事急从权,又都是自己人,爱德华就让咕咕降落在了城墙上。

  还未从咕咕背上完全下来,爱德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弗!今天晚上,有没有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路过这里?大的是个商人,小的是个半兽人女孩。”

  那位名为老弗的士兵,一眼就看见了爱德华那风尘仆仆的模样,衣服和裤子上还有几个明显的破洞,赶忙关心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哦!不打紧的,只是说来有些话长。先回答我的问题吧。”爱德华心中一暖,只不过现在可没工夫和老弗聊这些有的没的。

  “回禀少爷!有!那个商人打扮的男人既没有身份证明,又拿不出通关文书,想硬闯关卡,被我们绑了起来!”老弗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他的全名叫弗朗哥,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士兵,同时也是沃尔斯手下的十夫长。现由他和另外一位十夫长一同负责这里的驻守。

  要知道,在这周遭荒凉的哨卡当守军可是件相当无聊的事情。哨卡兵士们最为开心的时光要属每个月的月初,那时候补给物资刚到,领头的老弗还能时不时给他们打打牙祭。

  讲道理,哨卡的生活不算很差,薪水不仅要比城中的士兵高上不少,而且每天的工作也比较轻松,但千篇一律的风景和事务,换谁都会觉得腻的。为了保证士兵们的身心健康,三个月的驻防时间就是极限了。

  闲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老弗确实没想到,今天晚上能遇上个不开眼的,众目睽睽之下还想闯关,这可把兄弟伙乐坏了。

  “那人现在还在下头关着。那个小女孩也在。本想明日再差人去城里报告,只是没想到少爷大晚上还过来遛鸟...”

  爱德华听到这好消息精神随之一振,内心喜不自胜,没在意他后半句话,嘴上夸了一句:“好样的!”让老弗快领他去看看。

  听到爱德华要见人,弗朗哥原本神气活现的脸上忽然一僵,有些犹豫的问道:“小的抖胆问一句,那人是...”

  爱德华见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怎不知老弗心中所虑,无非是怕得罪了权贵。当即摆了摆手,道:“一个畏罪潜逃的无耻小人罢了,不值一提。”

  “遵命!”弗朗哥一听,那男的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对着爱德华立正行礼之后,立即在前面开路。爱德华则紧随其后,一边和老弗聊着自己刚才遇到的事,一边跟着下了城墙...

  “这个猪...呃...他就是你们抓到的人?”

  “呃...没错!我们抓他时,他还想反抗,兄弟们只好辛苦一下,教训了他一顿。现在看来,兄弟们确实有些不知轻重了。”

  老弗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但想到自家少爷对这个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内心还是比较平稳:“少爷通情达理,应该不会怪罪我们。”

  望着那个被五花大绑、有进气没出气、直挺挺的倒在房间地板上的男人,爱德华的脸部神经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那“土灰鼠”的脸被揍得比他印象中肿大了不知多少倍,和那胖子还是个人的时候有的一拼,估计是他妈过来都认不出来了。若不是男人的衣角上还有着布朗商会的纹案,有一说一,爱德华还真得怀疑是不是另一伙人。

  “呵!也算是罪有应得。那还有一个呢?”先不管这个昏死过去的猪头,爱德华最关心的还是那个女孩。

  “在隔壁。只不过她刚刚来得时候就睡着了,不知现在醒了没有。”

  “也难为你有心。走!去看看!”

  爱德华又在老弗的陪同下来到了隔壁的房间,一开门,昏暗的房间里,那半兽人女孩双手抱膝、头深埋在臂弯里、浑身颤抖的蜷缩在离门口最远的墙角,隐约中还有抽泣的声音传到爱德华耳内。

  “少爷!我敢保证!兄弟们都老实安分的,可没对她怎么样!”见到女孩这幅被欺负了的模样,加上爱德华又对她异常关心,弗朗哥瞬间就慌了,赶紧向爱德华解释道:“我们这帮大老粗都喜欢屁股大的,这小姑娘怎么也有点...唉,少爷您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兄弟们干得不错,明天可以奢侈一点,替我多犒劳犒劳,后天我再让沃尔斯多送点好货来。但是有一点记住,有执勤任务的兄弟还是不可饮酒。”爱德华心如明镜,知道这帮粗人确实有不正经的时候,但总的品性还是淳朴的,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先去忙吧,不用多管了,把记录做好,这两个人我肯定是要带走的。”

  “少爷万岁!”老弗一听不用管这烦心事,明天还可以大开荤戒,口里一阵胡言,欢天喜地的被打发走了。

  弗朗哥造成的声响渐渐从门外的走廊上远去,房间再度恢复安静。

  爱德华看着缩在墙角里退无可退的女孩,不禁有些无奈。那么大的动静,女孩肯定已经发现房间里进来人了,只是内心的恐惧使她不愿抬起头来看一眼。

  爱德华转念一想:“一睁开眼,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来到另一个更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人都操着一口听不懂的语言。在她这个岁数,我又在干些什么?会有怎样的表现呢?唉~”

  “艾~/丝?半兽人语里是这样念的吗?啊...搞不懂啊。”打破沉默的还得是爱德华。

  小心翼翼的、没有发出过大的声音,爱德华缓步挪到了女孩的前面,蹲下来,模仿着那群半兽人对女孩的称呼。

  “咪?”艾丝听见一种比大陆通用语还要令自己迷惑的语言,但却还能从音调上听出是在叫自己,她原本耷拉着的双耳立马竖了起来。“艾~丝~”女孩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望着爱德华,用半兽人语小声纠正了爱德华的叫法。

  “艾~*丝!”

  “咪!咪!艾~丝~”

  “艾%~丝~?”

  “**咪!!!”

  看来半兽人语对于没有语言天赋的爱德华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了,艾丝对于自己这个蠢笨的“学生”应当是不太满意,只见女孩的小头甩的像个拨浪鼓一样。无论她重复几遍,就差把着爱德华的舌头教了,爱德华都只能发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声音。

  “哟!小囡,看上去心情是稍微好一点了。”放弃了继续学习的念头,爱德华笑着和艾丝打起了招呼,“我叫爱德华,你之前撞到的那个,还记得吗?”

  “咪!”艾丝点点头。

  “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爱德华继续问:“啊!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被掳到这边的。”爱德华知道女孩听不懂,所以说话的时候还加上了一连串理解起来有些费力的手势。

  “咪!**!咪~”似乎是理解了爱德华想表达的意思,艾丝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小花脸,然后手舞足蹈的一阵比划,嘴里还发出了一连串气愤的声音,仿佛是在控诉自己悲惨的遭遇。

  “咕!!!”艾丝发泄的正投入,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声音,这让她很不好意思的用双手按住腹部,想要将声音的主人给掩藏起来。爱德华惊讶的视线让她小脸涨得通红。

  “啊~肚子饿了呢?说实在的,我也有点。”

  爱德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酒馆里吃得玫瑰派,由于忙碌了几个小时,现已经被他消化殆尽了。爱德华只觉腹内空空如也,恨不得立刻吃下一头烤全羊。

  “走吧!你的同伴们都在等你呢,继续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爱德华站起身,将自己张开的右手伸向了艾丝。

  艾丝有一些害羞,但还是颤颤巍巍的,把她瘦弱的小手叠放到了身前那粗糙的大手之上。

  将艾丝从地上慢慢的拉起,爱德华看到女孩的腿因为久坐显得有些麻木,干脆直接将她拦腰抱在了怀中。

  “哈哈!公主殿下成功救出喽!”爱德华大笑起来,调整了一下手摆放的位置,让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害怕,而闭起了眼睛的艾丝能够坐在自己的臂弯上。

  等身体的晃动恢复之后,艾丝悄悄睁开了眼,握紧了拳头在爱德华胸口处不痛不痒的锤了几下,撅起了嘴埋怨着他有些粗暴的举动。

  在爱德华挤眉弄眼的逗弄之下,艾丝终是发出了银铃般轻快的笑声,琥珀色的双眼都变成了弯月。

  他抱着女孩离开了房间。

  “艾~丝~,欢迎来到边境城...”

  “咪!”

  

   边境督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