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n.3 衰退纪0972年 旧莫斯科 小天鹅港

  今天是星期三。

  又该起床了,真是烦。

  移动手指,告诉家庭助手脱下自己的睡袍,换上内衣,去洗漱间清理自己的头发。

  头发太长了就是不容易整理,特别是当你还是一个波浪卷,波浪卷上还顶着两个猫耳。视线略过放在一旁的刮胡刀,拿起牙刷,干净利落的漱口,前往玄关。

  “主人,今天是星期三。您应当去泰晤士河旁的食物吧品尝他们的周三特色菜。那是一周的绝品。再者它离您所在的技术开发区也很近,是最佳的选择。亚瑟今天不在,您也许得自己前往那里。”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家庭助手的拟人化投影;说实在的,它什么都方便,就是这种时候容易把自己吓个一大跳。

  “ok,咱知道了。”

  于是咱独自漫步日不落帝国一个下雪的早晨中。天空被厚黑的云所覆盖,不向外显露一点生机。伦敦,这个充满雾的日不落帝国首府,无时不刻勾起咱和亚瑟的回忆。

  同样,是一个日不落帝国的清晨。13年前的咱,掩饰着心中的不安与暴躁,稳步踏在泰晤士河的边岸上。望着黄昏咏色的天空,不觉无尽的悲凉。家里的基业损失一大半,那时的世界是灰暗的,心中的自己不时想着或许,这是咱最后一次如此悠闲欣赏泰晤士河河畔了。

  但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焦急的咱,在将要跳下那恒流时在泰晤士河畔遇见了怀揣着一大卷“London Today”的汝。

  “Sirwould you want a pear london luna?”最初,咱并不想买下这份报纸。过时的产品,就应该消失在历史尘埃中,对吗?回想起来使咱后悔的,粗暴地甩给汝一句“OKeybut all I need it's a good weather.”一切的一切,便是从这对话展开的。

  “Somy friends always said I'm ununfamiliar with other...Because I am the only one who could catch or feed their mind.”渐渐地,咱变得和汝有说有笑,虽然不知道汝是否能听懂咱话语中的忧愁与寂寞,但无疑,汝甩来甩去的金毛使咱心中某处冰山消融。

  分离前,咱和汝去到了一家咖啡馆。在金黄色残阳的照耀下,汝的笑容格外明朗。知道这次分离可能是永别,汝也同样笑着对我说“This is a good weatheraren't it?”

  于是回到爱尔兰后奋战12年,完成了那本来是不可能的课题:对于外部脑谐韵指令与纳米机械韵环确认的非常规方式沟通。终于在去年再次见到了汝。这相遇也很是惊奇:汝与咱再会的那天黄昏时刻,咱坐在咖啡馆回忆着从前。而二十岁的汝,悄悄的站在咱的身后,“Good afternoon!Sir!Ki ra reen ae Sunlinglht!(祈求一束温暖的阳光)”关注着咱的汝,早已通过那份伦敦今日知道了如何不通过外部脑赞美一切。

  当然而然的,咱和汝喜极而相拥。

  ………。

  “喂,你终于醒过来了吗。”

  总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段很长的梦——想要抓住那逝去时光的结尾,却总是得到突然模糊的脸孔。

  “咱怎么感觉这四周有些冷…冷到不像是一个把蒸汽轮机作为主体的城市该有的温度。”

  “那是当然的。你刚刚才发过烧,这里又是你所想去的目的地的上空,不冷我才要感到奇怪呢。”

  青年那不似黑发明帝国人常有的金发在小天鹅港的太阳下漫无目的地飘动着,就像伦敦的…金色阳光。

  “金发…黎铮,汝认识有叫亚瑟的人吗?”

  “哈?没有,怎么可能。你说的难道是古籍「亚瑟王传奇」里面的那个亚瑟吗?嘛,我也挺喜欢他,挺佩服他的。”

  不过看起来确实他对这个人和这个名字毫无映像。

  “不,只是刚刚好像想起来了非常遥远的过去的某个时刻的记忆。就像天空一样遥远吧,里面有个人刚好和汝的外表有一点相似罢了。”

  “那我还真是深感荣幸啊,服侍你这么久终于在你潜意识里面占了一席之地了。”

  “少主,别在那做死鬼了,我们到了。”

  是一座在各种意义上都与上京不同的城市。混杂着流浪者与流放者,土著与罪犯,寒冷的天气几乎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方。旧莫斯科。从孤岛纪开始,整个国家背井离乡,逃离在衡冰季变得完全无法生存的陆地,全员志愿地登上普罗米修斯后成为无主之地的土地。就算曾经成为民族核心的“精灵”总统极力劝阻,也没有人留下的死亡之地。

  与上京被蒸汽和煤灰覆盖的天空不同,这片实际上被无序的恶魔统治的地区却是受到上神与大神的光辉普照,红色巨盘没有吝啬地把自己的光和热洒到这片大地上,虽然与其相称的房屋都是可以被称作文化遗产的东西所以只能无力的增添诡异感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无主之地吗…完全无序且混乱的土地。”

  渡鸦在天边乱飞,为即将到达衡冰季自己却毫无准备而烦恼,就像蒙马历哥那的那些老兵,在历史上最愚蠢的那次战争中已经准备好为旧斯大林格勒与旧莫斯科重新命名一样,做着并不真实的幻想一般的梦。

  “即使这里对小姐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好地方,或许已经超过了您的忍耐限度,但它同时也是我的家乡。”

  莫雷双手抱在胸前,望着浮空艇下方越来越近的小天鹅空港。船只挨着船只,这里的轨人丝毫没有遵守所谓的轨人族规——这座空港的秩序在世界上也许能排进反面的前三,但它却依旧是旧莫斯科里最有秩序的地方之一。因为它这里至少墨守成规并没有出过杀人的事件。

  “我就是在这个空港捡到你的吧,莫雷。”

  那个时候,一名黝黑的壮汉一言不发的跑上了青年的船,身体看起来很强壮但锁骨突出表明了实际上他有些营养不良。

  “当时我都在想,如果被你赶下船后面的被我偷了面包的人追上来也是死,不如就拼一把赖在你船上了。”

  “那这都是缘分啊…缘,妙不可言。现在我都不能想象,如果没有捡到你,以后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了。”

  小天鹅港那不大的浮空坪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大。

  “调整浮空板角度!将朝向改为两相对45度!收紧扬风帆!准备着陆冲击!”

  后舱的船工的声音突然盖过了三人的谈话声。

  “这次是真的到了。那么悠姚,欢迎你来到我的秘密基地所在地,两年前承诺你的,能让你重新见到女武神的地方。”

  

   黄昏巷后的谎言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