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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

  “卡诺 ,醒醒,要出发了。”雷拉开了临界一面的窗帘,一抹灿烂的阳光倾泻入房间,照亮了每个角落。街道上的行人比昨天多了不少,气氛也明显有了生活的气息。

  “唔……让我在睡……会……”卡诺翻了身,又睡着了。

  “你赶紧准备一下,我去街上买点吃的就回来。”雷只能把卡诺拖下床,没有力气扛进浴室,昨晚沉默的两人回到旅馆后连晚饭都没吃便陷入了沉睡。

  卡诺以近乎梦游的状态将各种战斗用品准备好后,倚在门口又一次陷入的睡眠。

  在离开小镇的路上,卡诺哈欠连天,手里握着的雷刚买来的剑已经掉了不下五次。“喂,卡诺,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吗?”雷几乎想要装作不认识眼前这个全身乱糟糟,衣服纽扣都扣错的人了。

  “唔?”卡诺转过头,手中的剑又掉在了地上,“这把剑拿着一点也不顺手。”

  雷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剑:“没办法,你又没有一起来,我只能买一样的了。”

  “真正打起来我肯定吃亏了,”卡诺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把铁剑“噌”的一声扎在了地上,“还是用我自己的好了。不过我说雷,你想过用什么方法去对付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魔物了吗?”

  “先去试试水在说吧,”雷解释着,“总不能让那些没有战斗力的人去打探吧,更何况之前牺牲了那么多才打探到这么点情报。”

  “我还以为要来动真格的。”卡诺送了一口气。

  “别太快放松警惕,从那些尸体来看,对方绝对不是什么低等的魔物。”雷再次提醒道。

  随着他们渐渐靠近城镇的边缘,身后跟随着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着,只有几个好奇的佣兵有勇气继续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点距离。

  就在卡诺和雷踏出了平淡的一步时,耳旁原有的嘈杂的交流声仿佛被硬生生掐断了,卡诺一回头,不要说是人了,就连整个城镇都像是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前一刻还在青翠草原的他们此刻正站在一片尘土飞扬的荒漠之上,实现所及之处只有无尽的沙砾,看不见一丝生命的迹象。

  雷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景象依然是黄沙遍野,滚烫的热浪一阵阵袭来,不断提醒着他们,这不是梦境。此时的二人虽然站了不一会,却是大汗淋漓,衣物黏在身上,被热浪鼓起,风中夹杂着的沙粒刮得脸上生疼。

  “这……”卡诺找不到词汇来形容此刻内心的感受,炎热不仅让他全身难受,还降低了他对四周的感知能力,就连思维和行动都受到了影响,开始变得迟钝。

  “这里应该是死亡戈壁的景象,可是怎么会……”雷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在表面黄沙下,充斥着猩红的碎粒。只是抓了一把沙子,雷的手上已经可以看到几处烫伤了。

  “你的手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雷甩了甩手,试图用气流来带走手上的热量,但手上依旧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要赶紧行动起来了。”

  “可是怎么走出这个鬼地?”卡诺已经开始不断换**替站着了,没有阵式加持的鞋子并不能隔绝热量,地面的高温用不了多久就能从鞋底传来。

  死亡戈壁,顾名思义,是一片没有任何实体生物的戈壁,越往腹地温度越高,偶尔有高级战士前来修行,但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同时,也有传闻在戈壁里存在着非实体的魔物,高等级的实力甚至接近王级。

  “找到魔物,拆了它,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里很可能是魔物构筑起来的幻境。”雷的目光盯着远处的一点,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

  “发现什么了吗?”卡诺顺着雷的目光望去,眼前只有无垠的戈壁,远处两棵枯死的树倒在沙地上,一半埋入沙中。

  “去看看吧,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雷拔出腰间的剑挡在身前,一步一步缓缓前行,卡诺背靠着雷警戒着另一侧。

  远处的枯枝在渐渐接近,“雷,小心点,有种不好的预感。”卡诺手里紧紧攥着魂晶石,看着四周,完全没有一点动静。话音刚落,眼前突然扬起尘土,将卡诺的视线完全阻挡,身后紧靠的雷似乎消失在漫天黄沙中。卡诺勉强举起手臂挡在面前,张开口还没发出声音,嘴里就传来一阵滚烫火辣的痛觉,口中已经积了一层沙。不能出声吗?卡诺想着吐了吐口中的沙粒,渐渐地,不仅不能张开嘴,就连呼吸都开始越来越困难。

  随着狂风渐渐停下,卡诺不住的咳嗽:“雷,你,没事吧!”卡诺抬起头,转过身,猛地发现雷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扭曲的黑影。一束绿光刺破空气,卡诺手中的晶石便化作一把墨绿色的长剑。

  黑影缓缓举起黑色的长剑,似乎正在盯着卡诺,下一刻,黑剑迎面而下,卡诺架着长剑扛下了这一剑,冲击力推着他后退了几步。“这种速度,咳咳”喉咙传来的疼痛让卡诺又一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黑影在卡诺后退的片刻间隙内仿佛没入空气一般,身影消失殆尽。卡诺再次架起长剑,他能感觉到,黑影并不是撤退了,而是高速移动使他模糊到难以察觉。

  “锵”卡诺把长剑向右方用力挥去,与黑剑在颈部附近砍在一起,振得卡诺的手心一阵发麻。黑影似乎是见偷袭不成,又一次隐没了行踪,四周淡淡的笼罩着一层灰雾。

  卡诺闭上眼睛,努力克服炎热带来的不适感,感受着四周夹杂在空气中的流动的杀意:这种移动速度,绝对不是一般的魔物,这种速度已经逼近我的极限了。卡诺缓缓睁开双眼,视野中的一切动静在他的眼中,此刻都像是慢动作一般。

  “哐”卡诺瞬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手上的长剑已经是挥下的姿势,黑影从他面前无声地飞出,跌落在地,带起一阵尘埃。“锵”又是一下,卡诺的姿势没有什么变化,但手中的长剑却早已挡在身后,接下了黑影的又一次攻击,仿佛之前命中的那一击没有对黑影造成任何作用。

  毫无生机的戈壁上,看不到一个身影,空中却四处迸出火花,金属撞击声如同雨声。黄烟开始弥漫,而那繁密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减慢。

  一道闪光划破烟雾,声音戛然而止,一截利刃从空中飞出深深刺穿沙面,不一会便从沙面断开,地面部分只留下一个断口。

  烟雾渐渐散去,两个身影伫立着对峙。卡诺不停的喘息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呼吸声如同漏气的鼓风机,一股甜腥味充斥在口中,手中的长剑依然完好,架在黑影的头上,反射着淡淡的绿光。在他的面前,黑影似乎也在大口的喘息,却听不到一点声息,他手中的黑剑从中部断开。

  “卡诺,对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突兀的在卡诺的耳旁响起,卡诺一愣,手中的长剑重新化作一颗不起眼的晶体,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就像是某个熟知的人,可他却始终想不起是谁,只是觉得那是一个甚至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的人,内心在不断说:快停手!别打了!

  “哐当”一把断掉的铁剑跌落在地,卡诺的思绪被重新拉回现实。眼前哪里有黑影,雷正愣愣地站在他面前,衣服破烂不堪,裸露的躯体遍布伤痕,鲜血从伤口洇出,浸湿了周围的布料,手臂上好几处大小不一的烫伤。

  “卡诺!背后!”雷嘶哑地吼了出来,一把将卡诺推向一边。卡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股黑烟冲过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雷被打飞十几步,倒在了地上。卡诺跑了过去,看见雷的口中不时吐出一点血沫,全身不自然的抽搐着,双眼空洞的望着天空,口中模糊的呢喃着:“影使……为什么……”昏死过去。

  卡诺用尽全力撑起雷,雷的后背有几处地方的衣服已经烧穿了,甚至连皮肤都有一点碳化。卡诺吃力地将雷支在枯树上:“坚持住,很快就好了。”

  影使是吧?卡诺再次紧握长剑,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尽管此刻他的体力近乎透支,眼神中流出的确是绝对的杀意,就像是在宣誓:不管你是什么,砍了就行了。

  在卡诺视线的尽头,一个黑点出现了,只是眨了一下眼,黑点就变成了黑斑。卡诺能清晰地感觉到,虽然速度比刚刚的战斗慢了不少,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速度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卡诺双手紧握长剑,似乎要榨干最后一点体力。近了,进入追击范围了,再近一点,就是现在!卡诺用尽所有力气向前挥出,对上了已经在面前的影使。刹那间,卡诺有种奇怪的感觉,剑柄传来的感觉就像是在对着空气挥舞一样,没有任何切割到实体的感觉。

  什么!卡诺看着剑身一点一点没入影使的体内,影使却像是没有任何影响,就这么看着长剑划过影使的身体,无法做出改变,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也想不出一个实际的方案。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影使身上伸出,打在了卡诺的胸口。卡诺看着胸口在打击中向内凹陷了一点,痛觉还没传来,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胸口开始传来撕裂的疼痛,喉咙里有温热的液体在一点向上涌,腹部传来剧痛,双脚有种离地的感觉,整个人慢慢向后飞去。

  就这么,结束了吗?卡诺的目光开始涣散,眼中的景象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越来越暗,后背传来了灼烧的痛感,原来刚刚雷也是这种感觉的,还真的蛮痛的啊。眼中就剩下几点光斑了,全身却依然不断传来痛觉,痛觉神经还真是顽强啊。鼻腔中已经被血液充满,口中只能感觉到一点血腥味。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捶打着。

  卡诺的视野中最后一点光芒也被黑暗吞噬,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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