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全过程：“小蝶姐”——大名是徐凤蝶，和莫小璐，两人分别来找何闻笛和我，碰到一起了。但小蝶姐并没有发现小璐，径直按响了门铃。藏在附近观察的小璐恶作剧之心大起，用某种远距离的超能力把门铃按得不停响。然后……小蝶姐怂了，也用了某种超能力逃掉了。
在那之后，我发现了小璐的踪迹，而何闻笛对小蝶姐的存在心知肚明，就把拜托某位朋友制作的新式防盗装置捆在门锁上，狠狠地坑了她一把。后来又良心发现，担心小蝶姐在楼道里睡感冒了，回来看看，正碰上小璐一边爆笑一边抓贼。虽然很无厘头，但就是这样了。
——至于是什么样的超能力？我没问，她们也不会告诉我。
虽然何闻笛知道小蝶姐的能力，我也知道小璐的，但仅限于名字和基本的用法。超能力的“极限”和“底牌”，别说不会告诉外人了，就连多年的战友，往往也不会了解得一清二楚。
与其说是猜忌，倒不如说是一种自我保护吧？过度展现能力的超能力者，往往被视为“威胁”，承受了过度的警惕和监视，几乎不可能像我这样退伍，或是像小璐这样独自行动。从这个层面来说，没有可靠的甄别和评估超能力者的手段，对我们是一幸事。
这样想着，我扫了何闻笛一眼。
她的能力……首先是无可置疑的强大，夺取和复制，简直是小说中BOSS的能力了。其次，又隐含着“侦测”和“完全了解”其他超能力者力量的价值。
——被官方知道的话，首先会想要收为己用，其次会希望完全控制……吧。
何闻笛对此又是怎样看的呢。虽然同居了一个多月，但我和她还没聊过这么深入的话题。
“小蝶姐别生气啦，来，都给你。”何闻笛把腰果推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以及，两位来我们家是要做什么呢？我猜——虽然找的人不同，但大概是为了同一件事，对吗？”
气氛顿时沉重。
特种兵和怪盗——两人的目光像兵刃交锋般碰触了一瞬。
“呐，小蝶姐很怂很怂。”何闻笛叼着手指思考道，“平时遇见其他超能力者，早就想办法开溜了吧。另一方面，吴筝可是说过，不到特殊情况，部队不会征召他回去……的。”
“是这样吧。能让‘飞侠’和军方同时重视的事。能把我们这种外围人员都叫过去行动的事。”
何闻笛的表情比平时严肃很多，仔细端详，审视着另外两人的面容。然后——
“……是啥呀？有钱赚吗？我想去！”
突然卖萌。大眼睛闪闪发亮。
““……””
房间里冻结了片刻。
最后，不愧是房间里年龄最大的人，小蝶姐首先打破了平静。
“这样吧，”空气刘海怪盗小姐举起手，“我跟何闻笛去卧室聊，特种兵，你就和这小子在这儿聊。是不是同样的事情，咱们也没必要互相通报。要怎么行动，也让他俩自己拿主意。OK？”
莫小璐叹了口气，露出挑衅的微笑。我注意到，她的视线盯的是何闻笛。“谢谢，让我和小鹰独处一会。好久没见了，很多话想跟他说。”
何闻笛与她对视，眼睛闪闪发亮。“好啊。助手，交给你了，跟老同事好好套套瓷儿。万一能给军方做事，咱们也光荣。”
……？是我的错觉吗，这两个女孩似乎在某些奇怪的地方较上劲了。
应该不是钱的事吧。
“长渠市。公众不会知晓，但是，要出大事了。”
莫小璐面无表情，操着公事公办的口吻。虽然以往就是这样，但似乎有些生硬，少了平时那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长渠……那不是国内前四的大都市吗。怎么了？”
“嗯。”莫小璐掏出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翻到倒数第三页。“你自己看吧，隔墙有耳。”
我接过笔记本，上面潦草地写了一些词组，都是我听过的超能力社团名称。
“梦魇”
“飞侠”
“兴义会”
“101”
“黄衫组”
……
我看了一会儿，视线集中到最底下的两行字上。
“忍宗”、“51区”。
“这不是……”
“啊啊。”莫小璐点头，“有外国人，而且是半官方背景的那帮。就算违背‘互不侵犯条约’，也要来‘争夺’！”
“争夺什么？时间是？”我问。
“就这半个月内，具体来说，是长渠市郊，某家不起眼的考古博物馆开业前后。”莫小璐回答，“至于他们想要的东西，‘太极图’、‘玉猪龙’和‘箭头’。”
“那是啥？”我一头雾水。
“连队长都不知道。”莫小璐摊开双手，“只说是几个民间爱好者淘弄的文物，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博物馆的老板是个有学术背景的商人，长渠的民办企业家。因为职业关系对超能力有了解，也喜欢接触超能力者。”
“看来，不见到那些文物就不会明白了。”我说。“情报是从哪来的？另外，那老板现在怎样了，咱们的人上门了吗。”
“我说，你别老问我不知道和不能说的话题啊。”莫小璐苦笑着，“我只能说猜测。情报上，感觉是51区和上面的人有过接触，但没谈拢，干脆钻了条约的空子，派人出手了。上边也是因为这事才重视起来。”
“至于那位教授老板嘛，原单位找他谈话说明了利害。现在似乎退出实际经营，协助国家开展诱饵任务的样子。”
“‘诱饵’。”我咀嚼着莫小璐的这个词汇。
“嗯。按道理应该把这些文物封存起来，禁止展出。但实际并没有那么做。”
莫小璐站起来，望着窗外黄昏的街道，只给我露出个侧脸。面色有些忧郁，不像是假小子军人，反倒像是……吟咏的诗人或是歌手。
“‘海潮将至’。小鹰，你有想过吗，超能力者……进化者的存在，能不能永远瞒下去。”
雪降的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