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子善想从墙上移开目光的时候,余光猛地看见墙上的线条好像活了似的扭曲了一下。
宁子善大惊,正欲重新看向墙壁,肩膀就被柯栩拍了一下:“别看了,快去洗漱,明天还要早起。”
宁子善猛然回头。
柯栩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宁子善垂眸:“刚才你说话的语调好像我一个熟人。”
“熟人?”柯栩问:“有多熟?”
“就……”宁子善哽住了,他和拉斐尔连彼此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真的能称得上“熟人”吗?
“好像其实也没多熟。”宁子善顿了顿:“就是一起经历过一个副本。”
那一瞬间,宁子善好像看见柯栩眼中有什么东西熄灭了,不过他没细想,转身进了浴室。
房间的浴室也很大,洗漱用品一应俱全,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按摩浴缸,不过现在不是有闲心泡澡的时候,所以宁子善随便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这个房间什么都好,可惜只有一张chuáng,宁子善出来的时候柯栩正靠在chuáng上看一本杂志,见他一身穿戴整齐地从浴室出来,不知为什么就很不慡地啧了一声,之后放下杂志擦着他进了浴室。
宁子善不知道怎么就惹着对方了,一脸懵X地走到chuáng边,犹豫了片刻,便抱起枕头和被子准备打地铺。
按理说chuáng够大,他俩又都是男人,睡一起也没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什么,宁子善就是有种如果自己和他太亲密,就会发生些什么让他头皮发麻的事的预感。
好在地毯够软,即使直接躺在上面也不会难受。
打好地铺,宁子善又瞥见柯栩刚才在看的那本杂志,现在正倒扣在chuáng上,宁子善把杂志拿起来,发现是本艺术类杂志,而倒扣的那页正好是失踪的仇景山的专访,底下有些他的作品介绍,每幅画都标着天价,还有充满了溢美之词的评价。
宁子善暗暗咋舌,第一次深刻又真切地体会到自己和艺术之间横亘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浴室的水声没响多久就停了,柯栩赤着上身裹着条浴巾走出来,黑发还在往下滴水,宁子善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愣了。
万万没想到,柯栩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挺瘦,可是衣服一脱,里面胸肌腹肌人鱼线一样不少,宽肩窄臀大长腿,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甩自己这个天天坐办公室的社畜几条街。
宁子善瞬间就想自闭了。
柯栩出来时在用毛巾擦头发,一抬头就看见宁子善睡在地板上,顿时更气了,他yīn着张脸走到宁子善面前,弯腰一把扯开他的被子:“睡地上gān嘛,你怕我会吃了你吗?!”
宁子善尴尬道:“不是……我睡觉不老实,特别爱踢人,我怕你跟我一起睡不好。”
柯栩冷笑一声:“我就喜欢和爱踢人的一起睡。”
宁子善:“……”小哥你怕不是也有自nüè倾向吧?
最后宁子善还是从地上又回到了chuáng上。
柯栩板着脸关灯,背对着在他旁边躺下,房间很快就陷入寂静。
为了弥补刚才造成的尴尬,宁子善试着和柯栩搭话:“这次的任务应该是找到仇景山吧?”
柯栩嗯了一声。
宁子善又道:“不过这栋别墅还真是让人不舒服,不论是画还是雕塑,包括墙上那些线条,我每次看久了都会有种要被吸进去的错觉,尤其是一进门的那幅。”
柯栩冷冷道:“那就别看。”
宁子善:“……”
他是彻底没辙了,好像自他从浴室出来对方看着就不太高兴,莫名其妙的,简直比拉斐尔还让人难以捉摸。
于是他只好停止尬聊,道了声晚安准备背过身闭眼睡觉。
就在这时,柔软的chuáng垫突然下沉了一下,下一秒宁子善就感觉身上一沉,紧接着两只手腕就被柯栩压着按在了chuáng上。
柯栩在黑暗中俯视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宁子善看不懂的碎光。
然后他就闻见了一股冷冷的淡香,仿佛落了雪的梅花,宁子善刹那怔忪,还没来得及反抗对方的脑袋就忽的压了下来。
宁子善整个人都懵了,柯栩的头却是在他颈边落下,深深地嗅了一口。
湿热的呼吸拍打在宁子善耳廓上,小蛇似的往毛孔里钻,痒痒麻麻的,让他不由得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你好啊未婚妻,”柯栩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才过了一周你就已经不认识我了?”
宁子善蓦然瞠目,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拉斐尔?”
怪不得他觉得对方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熟悉,可是他又是怎么确定自己是薛凝霜的?
柯栩冷冷地呵了一声。
宁子善一个激灵,qiáng烈的求生欲迫使他脱口而出道:“你听我解释,变成妹子那是剧情设定,我真的没想骗你,你看任务结束后我不是很快就对你坦白了吗?我跟你道歉,所以你也没必要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