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带着三观尽碎的震惊表情回去自己院子歇着了。
当天晚上,池萦之临睡前,把东宫送来的宴席帖子压在枕头下面,抱着汤婆子靠在chuáng头,在油灯下翻看着自己那本厚厚的记事簿。
这些年来陆陆续续记录的剧本片段实在太多了,时间线又是打乱的,一不小心就会漏过一截。她翻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符合明天东宫设宴的片段。
或许是一场纯粹过场的宴席,自己是个活动的背景板?
她这样想着,翻看着记事簿,安心了不少。
汤婆子暖和得很,她看着看着,上下眼皮逐渐打架,靠在chuáng头沉沉地睡着了——
铺天盖地的黑幕正中,一行大字快速滚动:
【第七百零七幕】
【涉及敏感题材,文字剧本审核不通过,自动转换为模拟剧院模式】
【模拟剧院模式开始,5,4,3,2,1……】
——这次连‘是/否’的选择项都不给她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陷入了一片茫茫白雾之中。
这次所在的地方,还是一处幽静的内室,但摆设布局大不相同,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见过的同一处静室。
窗外也没有蛙鸣了。半开的轩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白盐般的细絮来。
池萦之盯着窗外看了片刻,实在分不出到底是chūn日的柳絮呢,还是冬日的大雪。
她放弃了辨识季节,转向屏风后的拔步chuáng。
金钩绮罗,帷帐低垂,盖住了影影绰绰的人影轮廓。结实的雕花木柱细微的晃动着。
池萦之一惊,刚迈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
她带着几分复杂纠结的神色,站在原地分辨了片刻,隔着几重帐子也分不出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
停了一会儿,她还是走到chuáng边,试探着要去掀开帷帐。
帷帐却从内开了一条缝。一只雪白如莲藕般的小臂横出了帐外,仿佛溺水之人四处抓寻浮木一般,吃力地反手揪住了重重纱帐,青葱般的指尖泛起了用力的白。
手腕处一道明显的红色勒痕。
池萦之怔在原地,盯着那只眼熟的手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反复地看自己的右手。
帷帐再度从内掀开,一只属于成年男子的健壮手臂伸了出来,轻易地捉住了chuáng头无力垂落的手腕,带着几分亲昵的意味摩挲了那处红色勒痕,将雪白的手臂又捉回了帷帐之中。
池萦之只觉得自己拎着轻纱帐的两根手指有千钧重,几次想要掉头就走,想想看不对,这还是剧情第一次出现不可描述的场面,总得把对方是谁搞清楚。
她深吸了几次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一狠心就要掀起帷帐——
“世子爷又做噩梦了?快醒醒,该起身准备进宫了。”
阿重清脆的声音出现在静室里,大片白茫茫的浓雾瞬间四处涌了出来,遮蔽了眼前的景象。
池萦之被推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进宫,受够了刺激的咸鱼选手准备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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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咸鱼第十四式
第二天早上,楼思危过来找人一起用早饭的时候,发现他家池小叔心不在焉,视线始终盯着自己皓白的手腕发呆。
楼思危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指着池萦之衣袖边缘露出的金手钏说,
“叔啊,有病得治。你平日喜欢听铃铛响声就算了,今天东宫设宴的大日子,在场的是我们大周各家的藩王和世子,难不成你还要戴这个玩意儿去?那不是丢了陇西王府的面子吗?”
他本意是督促误入歧途的池小叔回头,没想到池萦之听了,发了一会儿呆,下定了决定,“戴着去!”
趁着今天各家藩王和京中高官显贵齐聚的大日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陇西王世子‘喜欢听铃铛响’的怪癖从一开始就捅出来。
‘身有怪癖的陇西王世子’虽然丢面子,好过一个‘正常的陇西王世子’突然被迫戴起了手钏,被人揪出女扮男装的事实,陇西王府上下数百口犯下欺君大罪。
池萦之想通了这个关节,坚持把手钏戴着了。
哑口无言的楼思危:……
池萦之食不知味地扒拉完了早饭,心里的困惑无处排解,想想楼思危好歹是个风流名声在外的世家子弟,隐瞒了前因后果和他讨论了几句:
“大侄子啊,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个身体qiáng健的男子,对方是个体格远远比不上他的女子,明明用手就能按住,他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用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