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把有苏的右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腰慢慢把人架起来,“试试,还能走吗?”
“怎么不能。”鱼有苏失笑,轻轻推开申时行,转头抱起了游游,“不就摔了一下,还能残了不成。你去拿东西,我们回家吧。”
申时行皱眉道:“这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么没忌讳吗?”
有苏无所谓地一笑,不置可否。
刚出商场,鱼有苏就打了个寒颤,赶紧把游游挂在脖子上的耳罩给她戴好,申时行叹了口气,放下购物袋要脱自己的羽绒服。
“你做什么?别脱,会感冒的。”鱼有苏攥住了申时行的手。
“给你穿,出门都不知道添件衣服,昨晚也是,出门只穿着一件卫衣。”
申时行原本认为,有苏既然很早就一个人出来住了,自然是有自理能力,能照顾好自己,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别脱,”鱼有苏帮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我知道有多么冷,所以,你好好穿着,别脱。”
知道如何照顾别人,却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
蓦地,像是有根冰凌坠落在申时行心底,又冷,又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寻一处温暖之地蜷缩起来,躲避这寒冬。
于是乎,申时行伸出双臂,抱住了有苏。
什么暖气,什么空调,小鱼,你就是我的太阳,是我的chūn天。
腊月寒冬,有你真好。
第19章长牙了吗
鱼有苏抱着游游走在前面,申时行拎着购物袋在后面跟着。
方才出小区的时候听门卫大叔说,昨晚那场雪一直下到半夜,小区五号楼一位独居的上班族,下了夜班凌晨回家,就在街角十字路口出了车祸。
人当场就没了,救护车都没叫。
门卫大叔描述的天花乱坠,什么砰的一声血肉横飞啊人挂到树上又掉下来肠子还挂在树枝上迎风飘dàng……
鱼有苏听得软了腿。
所以俩人走得格外小心,转过街角才发现,小区门口的这条街,雪都清理得gāngān净净。
保安大叔目睹了那场车祸,从凌晨就开始撒盐清雪,大过年的,都走街串巷拜亲访友,还是安全一些好。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有苏接了个电话,是李莫生打来的。
有苏抱了游游一路,这会儿才把小丫头放下来,游游一落地就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溜溜溜跑到申时行面前,把雪丢在他的鞋上。
“要打雪仗吗小朋友?”申时行yīnyīn地呲牙一笑,把游游给吓退一步。
鱼有苏靠在树gān上接通电话,“姐,下飞机了吗?”
“嗯,游游在我这儿,合欢姐送她过来的。嗯?你要那么久才回来吗,别担心,我会送游游去幼儿园的,没关系,反正我工作时间自由。”
“只是……今晚的团圆饭,我把游游送回爸妈家吧,二老应该也想她了。”
李莫生此刻站在三亚的大马路上,穿着及膝的大羽绒服汗流浃背,听见这话更是肝火旺盛,“送什么爸妈家,你有爸妈吗?”
鱼有苏咽了下口水,没敢说话。
“本来你姐夫求我把游游送过去,我都没答应他,把游游jiāo给你不单是因为我放心,也是想让她陪你过年,省得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鱼有苏犹豫地问:“我……有姐夫吗?”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李莫生脱了羽绒服丢在行李箱上,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飞机上换衣服。
“你没姐夫那游游是怎么来的,老姐我一个人能行吗?你没姐夫那你的第一块数位屏是谁送的?以为隔着大半个中国我就打不着你了是吧!”
“姐姐别生气,跟您汇报好消息。”鱼有苏转过身,看着游游一捧雪一捧雪地埋住了申时行的一双鞋,不由得露出微笑:“申哥哥回来了。”
“哪个哥哥?”
“申——”有苏好像不好意思说出申时行的名字,居然开始扭捏起来,“就是画室里认识的那个哥哥。”
“得,我不管是申哥哥还是申弟弟,你好好过年,注意身体,手底下还有钱吗?”
“有的,够花,不要给我打钱。”
“谁说要给你打钱了,我是给我女儿打生活费和学费,还有我女儿的压岁钱,顺便赏你点儿压岁钱,哼。”
鱼有苏浅浅一笑:“好,我等着姐姐赏压岁钱。”
“有苏,今年就让游游在你身边待着,要是俩老家伙打电话要人,就让他们来找我,不用跟他们废话。”
“姐,你是不是又跟咱爸妈吵架了。”有苏有些担心养父母的身体状况,“有话好好说,咱妈还有心脏病,不能动气。”
李莫生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变了味道,“我说有苏啊,我一个亲生的孩子都受不了他们,你这收养的反而比我还知道感恩,你总共才吃了我们家几年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