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放的都是编辑们带来的礼物,还有签售会上收到的零食,莲蓬是某个回家休假的编辑带来的。
“给你吃一颗,可嫩啦。”鱼有苏捏着一颗白嫩的莲子疯狂安利。
申时行只望着他笑,片刻后道:“让给你吃。”
“不用让,这儿还有好多呢。”鱼有苏眨巴着眼睛,喂他吃掉莲子:“怎么样?”
鱼有苏观望着,可看不出申时行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好吃吗?”
申时行点点头。
鱼有苏退疑道:“不可能啊.....”说着又自己剥了一颗吃掉,表情瞬间垮掉,苦得要死。
申时行趴在桌上几乎笑岔气。
“你居然耍我!”鱼有苏踢了一下申时行的小腿。
“究竟是谁先耍谁啊。”申时行笑着拿过一颗莲子剥开,将里面青绿色的胚芽去掉,“给,这样就不苦了。”
张简意本来要跟申时行谈点事情,但家里这么多人,便拉着沈沉在外头吃了晚饭,等到编辑部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来到有苏家。
白宗政还没走。
他不走,合欢自然也不能放心离开,鱼有苏也不赶人,只当他不存在。
“凯撒,过来吃水果啦。”鱼有苏切了半颗苹果,“一会儿带你出去玩哦。”
凯撒趴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起来像是睡过去了。
鱼有苏自己咬了一口苹果,剩下的切成小块放进凯撒的小饭盆,却从剩下的狗粮里发现了葡萄gān。
“凯撒?”
鱼有苏慌张地跑到客厅,不停地喊着凯撒的名字,可这只上了年纪的大狗再没有任何回应。
凯撒死了。
申时行最先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有苏身后,“它上了年纪,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可鱼有苏盯着白宗政,半晌后忽然爆发,竟将白宗政压在地上,翻遍了他的口袋。
白宗政没有反抗,否则有苏也制不住他,他只是躺在地上任由有苏搜身,直到鱼有苏找到了他兜里的葡萄gān。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心疼?”白宗政脸上全是报复的快意。
张简意和沈沉并不明白葡萄gān和一条狗的死亡有什么关系,但是合欢明白。
狗狗是不能吃葡萄gān的,特别是凯撒这种十多岁的老狗,葡萄gān对它来说与砒霜无异。
鱼有苏几近崩溃,“大一那年你帮我送凯撒去医院,就是因为我喂它的坚果里掺了葡萄gān,你明明知道不能......”
“我知道。”白宗政坦然道:“我故意的,杀人我不敢,杀一条狗还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鱼有苏微怔,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向厨房。
白宗政撑起上身,在有苏身后嘲讽道:“说说心里的感受吧,陪了你这么多年的狗,居然不是寿终正寝,是不是挺愧疚的?”
“闭嘴!”申时行抬脚踹在白宗政胸前,他整个人向后撞在沙发上,沙发后移,撞碎了阳台的玻璃门。
“真是看不顺眼,我也要掺一脚。”沈沉刚要抡起椅子,被张简意一把按下,“已经够乱了,你别多事。”
鱼有苏从厨房出来,背着手,整个人看上去很冷静,“你知道凯撒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从我被赶出家门那天起,它一直陪着我。”
“当然知道。”白宗政捂着胸口喘息道:“不然我会挑它下手吗?”
“你觉得杀一条狗不用付出代价是吗?”鱼有苏站直了身体,忽而一笑:“我让你给它陪葬!”
雪白的刀锋亮起的瞬间,白宗政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让他向后退缩,尽管他跟鱼有苏之间尚且横亘着整个客厅。
申时行和沈沉迅速截住了鱼有苏。
“随便打随便骂,但是杀人不行。”沈沉道。
申时行看着有苏的眼睛,慢慢握住了有苏拿刀的手,可鱼有苏并不想放开这把刀,抽手的瞬间,刀锋在申时行的虎口上划过。
鱼有苏身体一颤,有些茫然地看着申时行手上的伤口。
“小鱼,把刀给我。”申时行把手受伤的手背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
“不要。”鱼有苏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将刀举在胸前,“那么多年只有它陪着我,什么叫狗比人qiáng?啊?”
“父母,什么扯淡的无私的爱反正我从来都没体会到过;好朋友,因为自己性格扭曲或者什么其他奇怪的原因骂我抄袭;好编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还在我最难的时候bī我解约就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还有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不止从哪儿冒出来的经纪人,质疑我心术不正爱的是钱不是人;还有我心心念念的申哥哥......”
鱼有苏拿刀尖指着申时行,想说点什么,可不知是怨恨太多还是理智恢复,竟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