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十分佩服,心里先拜了个师傅,可她担心平姑是被皇帝qiáng制遣来,未必会甘心听她使唤。
平姑笑道:“买办这个位子劳心劳力,我年岁日长,实在想享点清福。”
再说,跟在夏主子身边对她颇有好处。平姑家乡有个儿子,生得一表人才,却因为出身的关系,至今没说上门好亲事。平姑就想着,能在哪位得宠的娘娘身边伺候几年,见多识广,趁机也攀点jiāo情,若能在京中求一门姻缘,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实在是互惠互利的事。
夏桐实在没好意思告诉平姑,皇帝表面对自己宠爱有加,实际不过是把她当枪使,至今都没临幸过她。但,这种话实在羞于启齿。
平姑察言观色,却笑道:“主子莫急,陛下自有他的用意,您安心等待便是。”
只有娼jì跟嫖客才会求一夜风流,男人碰上真正心疼的女子,那必定是小心翼翼,生怕磕着摔着。
夏桐:“……”
这比喻还真是生动传神。
不管怎么说,平姑就此在柔福宫住了下来。夏桐正愁身边没个左膀右臂,chūn兰秋jú二人年纪都太小,自己都是半懂不懂的,可巧如今来了个经验丰富之辈,顿时被奉为座上宾。
平姑性情虽柔和,手段却是不凡,没几天就将柔福宫的下人压制得服服帖帖的,chūn兰秋jú更是一口一个姑姑的叫着,无比崇敬。
有这些人联手,夏桐更是如虎添翼,从此柔福宫更如铁桶一般,轻易渗透不得。
李蜜看在眼里,着实醋妒不已,怎么皇帝样样都替她想到了?自己就没这福气。
又想着皇帝或许是怕这夏桐年轻貌美,给他戴绿帽子,故意派人来监视,李蜜心里才勉qiáng平衡了些——她当然还记得程耀那段故事。
不管怎么说,得了那盒胭脂,李蜜也算称心如意。她因肌肤微黑,一向嫌市售的胭脂颜色太淡,烘托不出她的俊俏,正好有了这个,能将她衬得稍稍白些,美貌度也蹭蹭上涨,李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冯玉贞却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打听得她遗落在草丛里的宝贝被人拾去,立刻气势汹汹上门问罪。
不待她开口,夏桐便朝东侧努了努嘴——天地良心,这件事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可巧李蜜正要出门,冯玉贞一眼认出她唇上的颜色,“你这胭脂膏子是哪来的?”
李蜜轻蔑的睨着她,“与你何gān?”
一面嫌弃地捂着鼻子,“好臭!哪来的味道?”
冯玉贞满脸红涨,她这几天都在圊厕行劳作,身上难免沾了些污浊气息,哪怕她一天洗三遍澡,也还是难以驱除。反而因为熏香的浸染,愈发混杂成一种qiáng烈的触感。
可她就不信隔着一丈远还能闻得出来!这李氏分明是来羞rǔ她的!
冯玉贞气得眉毛倒竖,当下也顾不得体面了,上前抓着李蜜的发髻就厮打起来。
李蜜更不甘示弱,紧紧掐着冯玉贞的胳膊,同时指挥宫人们前来助拳——傻子才肯一对一呢,又不是比武招亲。
一旁观战的夏桐内心os:撕得好!撕得再响亮些!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还是九点见哦~
第11章流言
李蜜一声令下,围观的小丫头们却嘴上gān答应,并不敢上前助拳——说得容易,这会子是主子们起了龃龉,回头问罪起来,还不是要她们当奴婢的背锅?
何况主子打主子那叫内讧,做奴婢的胆敢冒犯就是不要命了。
还是看热闹更安全些。
夏桐倒是想上前打两把太平拳,无奈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她非但不能煽风点火,还得尽量劝止——当然,她劝了这两人也不会听。
好在,女人打架往往难以持久,没一会儿李蜜和冯玉贞就都筋疲力尽了,各自松手偃旗息鼓。细论起来,倒是李蜜伤得更严重些,脸上有好几个火红的巴掌印,但冯玉贞也没落着好,被薅掉了一撮秀发——论力气,李蜜原比冯玉贞生得结实,但冯玉贞身为美人,位分比她稍稍高些,李蜜也怕闹大了,故而手下留情。
总之两人眼下都成疯婆子就是了。
夏桐看了场好戏,这会子便qiáng忍住内心的欢乐,指挥宫女们端洗脸水和手巾把子来,伺候几位小姐匀面洗漱。
冯玉贞将弄乱的乌发梳理齐整,面上犹自恨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氏,你这样昧心肝偷人家的东西,仔细遭天谴!”
李蜜毫不示弱,一边拿剥了壳的热jī蛋揉脸颊,一边继续冷嘲热讽,“冯姐姐您才该当心风大闪了舌头——没见过这样无事生非的人!”
冯玉贞被戳中痛脚,气得又要跳起来打她,夏桐连忙摁住,“行了行了,区区小事而已,何必伤了彼此和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