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氏只顾着分配掌家事宜,并不过多的理会自己。还在跪着的贾濬,膝盖往前蹭了蹭,抱上了柳氏的大腿撒娇道:“祖母,这也不能怪我呀。祖母宽厚仁慈,我和阿姊也算知书明理。我们在后宅安生度日,不曾招惹是非,当家人,不该苛待我们呀。阿父将掌家权jiāo给您,可不是因为我故意穿着短打给贾府丢脸,也不是我密下了锦缎不给您和阿姊做新衣。而是因为当家主母确实做的不好,思虑的不够周全呀。”
贾濬抱着柳氏的大腿不放手,还不忘时不时的腾出一个拳头给柳氏捶上几下。柳氏实在被她缠的难受,赶紧让她起来,一边乖乖的坐着去。柳氏见贾濬讲述的道理清晰,又分析的合情合理,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其实贾濬说的对,莫说她们祖孙三人,不是招惹是非之人。如果郭槐这个当家人,做的事让人心服口服,就算她们祖孙是胡搅蛮缠的,郭槐也不会因为失职,而丢掉权柄。说白了,这后宅,和官场,还真有些相似之处呢。
柳氏看着一串串的钥匙,想着如今掌家权jiāo到她手里也好。虽然操劳些,但至少让贾褒贾濬多了个学习掌家的机会。将来她们嫁出门去,自己掌家时,总归有些经验,不至于太过生涩。丰儿倒也罢了,荃儿虽为长姐,可在心思上,还不及妹妹的一半。将来嫁出去,在后宅里一人独大还好,若是家主是个朝三暮四的,怕是要吃亏。趁着掌家,自己出入也都方便,柳氏决心要给两个孩子请个jīng明的女先生。
贾褒和贾濬身边的婢仆抱着厚厚的账本册子,随着贾褒和贾濬从柳氏那里退出来。贾褒拉着贾濬快走了几步,拉开了和婢仆的距离低声好奇的问道:“丰儿,你是怎么做到的?掌家权就这样不漏痕迹的到了祖母手里。”
贾濬不答反问道:“阿姊,你说这世间上的人,那么多,各型各色。大家是凭着什么,井然有序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呢?”贾褒不做他想的回答道:“部分人读过书,识礼仪,根据礼仪规范,懂的自控自制。还有部分人,是靠律法约束。”
贾濬点头道:“阿姊说的没错,礼仪和律法,就是能让世界井然有序的规矩。不管是天下,还是百姓人家,各自都有各自的规矩,最大的规矩,就是‘孝’。孝不止是这个世界,对做子女的立下的规矩,也是贾府历来的规矩,更是朝廷及世人,给仕途上的人立的规矩,是阿父前程顺遂的必备条件。这规矩要是坏了,阿父就会前程尽毁。”
贾褒惊讶的看着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妹妹,一本正经的对自己讲着世间的大道理,有些好笑,又有些佩服的开口道:“你讲的道理我也懂,阿父最在意的不是郭氏有没有苛待祖母和你我,而是在意他的名声,这我也是知道的。可我却没想到做些什么,让阿父将掌家权托付道祖母手里,虽然我很不喜欢我们目前在贾府的处境。”
贾濬见贾褒面上有些失落,觉得贾褒是因为做阿姊的,却要她这个做妹妹的保护,心中定然是自责了。心疼阿姊的贾濬赶忙上前,抱着贾褒的手臂摇着撒娇道:“不是阿姊没想到,是阿姊能屈能伸,祖母向来夸赞阿姊稳重隐忍。可是我被祖母和阿姊宠坏了,哪里是个能容忍的。在这个府里,被人欺负的,连件能穿出门的衣裳都没有,我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呀。性格使然,阿姊别放心上了。”
贾褒刚刚还觉得自己不及妹妹,有些伤自尊,现下听了贾濬的话,心中有些惭愧自己的狭隘,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可真是人小鬼大。不过你这样的性子也好,不容易吃亏。你今后嫁出去,能过得安稳顺遂,阿母,还有我和祖母,都放心些。”
其实贾濬并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在祖母和阿姊面前憨实的过日子,如若有一天能和生母团聚,贾濬就心满意足了。这些话她最真实的想法,也是她的夙愿,她都深深的压在心底。她坚信,会成真。
郭槐安心养身,贾峕和贾午从母亲失去掌家权开始,也变得安分了些许,不仅没再到贾褒贾濬面前耀武扬威,姐妹两个还转了性,偶尔去给柳氏请个安。除外就是整日在院子里读书,做女红。
柳氏亲自安排满月宴,其余府内府外大大小小的事,都jiāo给了贾褒和贾濬,柳氏只负责指导监督。人果然是经一事长一智,自从贾褒和贾濬接手掌家后,增长了许多见识,在为人处事上,也jīng进了了不少。
谢衡纳妾
贾府喜庆一片,可这世界,有人欢喜,也有人忧愁。谢衡的父亲,自打收到了贾充府上送来的满月宴请柬,开始夜不安寝,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