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峕甩开贾午的手道:“你懂什么,我们有如今的下场,还不是她们祖孙的手笔?她姐姐如今嫁了县侯,将来我们要嫁得更好才行。我们在阿父面前得脸,阿母在贾府才能好过些。”说完贾峕转身欲回自己的院子,站在路边的贾午来不及让路,阻了贾峕的脚步。心气不顺的贾峕,一把推开了她。
经过两年的禁足,贾峕的性情一点没变,只是比从前更懂得掩饰了而已。贾午对自己的胞姐,是了如指掌的。贾峕自幼就比她聪慧,先生教的东西贾峕学得快,贾午学的慢。贾峕为了不让贾午影响到自己学习的进度,就勒令贾午在先生面前不懂装懂,以便先生继续讲解后面的课业。
虽然贾峕脾气火爆,性格急躁。但是贾峕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可着贾午,贾午选剩下的自己才拿。这样的贾峕,让贾午畏惧,又恨不起来。贾午被贾峕推的后退了好几步,站稳了,就紧紧跟上了贾峕。姐妹来俩出了贾黎民的院子,往郭槐处行去。
郭槐嫁给贾充这些年,表面上看,她独掌贾府,风光无限,但是时至今日,贾充都还没有休弃原配李婉。倘若朝廷变了天,李婉就会得赦还朝。那她这个夫人,是抵不过原配的。
她和贾充提过几次,贾充开始还宽慰她几句,说什么迁徒千里之外的人,怎么好如此决绝。后来再提让他和李婉断了关系,贾充gān脆理都不理,抬脚就走了。旁人不知道,郭槐心里最清楚,在贾充心里,李婉有多重要。
李婉给贾充生了两个女儿,她就想,自己若是给贾充生下儿子,那自己这个夫人的位置,就算李婉回来,也是无法轻易撼动的了。却不曾想,自己给贾充生了,他盼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也并没有让自己在贾府过得更舒心。因为自己对他母亲和女儿的关怀不够,在自己月子里,就被下了掌家权。
再加上贾峕贾午不争气,自己又被勒令在院子里修身养性。说白了,不就是禁足吗?禁足还不够,自己的儿子还那么小,就被迫和自己分离。幸而柳氏把孩子养的好,才叫她心中有了几分欣慰。如今虽然重新掌家,可自己在贾府的地位,已大不如前。
郭槐能有今天,一部分是她自己作的,还有一部分,是受了自己两个女儿的拖累。郭槐自知,她的女儿们做出那样没脸的事,自己多少是有些责任的。毕竟当时的她,只一心想为贾充生儿子,完全忽略了两个女儿的教育。
所幸的是,事情被柳氏压下了,没有声张出去。她养好身子,照样有脸面出去应酬。贾峕贾午的婚事,也不会受到太多的影响。
郭槐对自己的女儿失望,但是也无奈。见贾峕贾午进门,脸色不悦的询问了姐妹二人的功课。见姐妹应答得体,脸色逐渐好转。
面对已经发生的事,郭槐无能为力,只能鼓足jīng神,凡事都往好处想。看着建康白胖的儿子,越来越得体的女儿,郭槐觉得人生还有希望。
问完了功课,郭槐的老仆齐妈妈给两个小姑子上了茶点。贾峕端庄文雅的吃了一块点心后,开口对郭槐道:“阿母,听说上年阿父出征前,想把二姐姐定给邓家,后来邓家出了事,这件事就作罢了。”
郭槐点了点头,又忧心的叮嘱道:“没有成的事,就不要提了。说出去,贾府和邓家有过这么一段,与你们没什么好处。”
贾峕恭敬的点头称是,眼神流转间,似是无意的感叹道:“二姐姐比我大近两岁呢,再不议亲,就要误了年纪了。”
郭槐闻言,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心中明了。贾峕这是在提醒自己,她也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郭槐心中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贾峕贾午被禁足差不多快两年的时间,一出来,就该议亲了。
说动郭槐
郭槐仔细打量自己的大女儿,虽然皮肤随了她父亲,五官也粗犷了些,但好在会打扮。贾峕是个有创造力的女郎,她的发髻,衣饰,都有自己的小设计,总能遮掩自己身上的不足。
贾峕见郭槐一直不吭声,沉不住气的开口道:“阿母,那院的嫁进了安昌县侯府,我嫁不得更高的门户,也要嫁个和他们旗鼓相当的家族。我是阿母的女儿,将来在阿父面前得了脸,阿母在贾府过得也能更舒心啊。”
贾峕说到了点子上,郭槐在贾府兢兢业业,为的就是稳固自己的地位。李婉的女儿嫁到了司马家族,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差。否则将来,李婉母凭女贵,自己在贾府的这个夫人的位置,还真未必保不保得住。
郭槐见女儿懂的周全自己,满足的道:“阿母在贾府,日子怎么都是过。只是眼下我们在贾府的境况不比从前了。你们的婚姻,我未必做得了主。有合适的门户,也是要通过你阿父点头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