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峕心中气恼,自己的母亲,在面对自己nüè女儿的婚姻大事时,竟然还在担心惹怒家主,怕自己在贾府仅存的一丝丝地位不保。贾峕失望,同时也更清醒,自己的幸福,必须靠自己争取。和郭槐这样自私的母亲,谈感情是没有用的,必须讲利益。
贾峕喝了手中茶,放下茶盏,思虑了片刻,开口和郭槐道:“贾褒嫁给安昌县侯,说到底,受益最多的是我阿父,是我们整个贾府。我的婚事也一样,只要能让贾府受益,让阿父得到实惠,阿父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郭槐白了贾峕一眼道:“你阿父一心为你们考虑,你这样说,让你阿父听到,岂不是伤他的心。”贾峕撇嘴一笑,并不答话。郭槐无奈的问道:“当年都说你有意于荀家的郎君,可是真的?”
贾峕垂着头不答话,郭槐见贾峕默认,本来还算淡然自若的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别人说这话,我一直不信。那会儿你才几岁?才几……竟然……我……你……”郭槐觉得自己对女儿的思想,已经认识不上去了。难以置信的舌头打结,一时间,脑子里一片混乱。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任凭父母安排。各家各户的女郎,哪个不是嫁去了夫家,才慢慢开始懂得男女情事的。若说十二三岁待嫁的小姑子,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争气斗狠,在婚姻上耍些手段也是有的。可是十岁不到的小姑子,就对别家郎君,起了虎láng之意的,郭槐也是头次得见,竟然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贾峕见自己的母亲,遇到这么点事,就连话都说不明白,心中鄙夷道:“阿母过于大惊小怪了些。荀家郎君有什么不好吗?荀家是高门旺族,子弟多在朝中身居高位。荀家家训森严,儿郎们各个才识卓越。何况阿父和荀尚书私jiāo甚好,贾府若是能与荀家结亲,有什么不妥?”
郭槐虽然震惊自己女儿的心思,但是不得不承认,贾峕的考量是对的。若是贾峕嫁到了荀家,那将来,不管是贾府,还是贾充,在京都,在朝廷的地位,就更多了一份保障。
但是荀家高门大户,贾充和荀勖的私jiāo是一回事,两府结亲又是另一回事。荀家的亲事,不是贾家好攀附的。郭槐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等着贾充忙完了律法修订,回了贾府之后,再与他商量可行之策。
郭槐算是答应了为贾峕和荀组的婚事筹谋,又叮嘱贾峕贾午回去好好学习,将来嫁到高门大户去,免得丢了自己以及贾府的脸面。
贾峕开开心心的应下,回了自己的院子,更加努力用功了。贾峕开心,贾午也跟着开心,见阿姊更加努力,贾午更加追赶不及,只好自行找些擅长的事情做了。
待姐妹二人离开,秋实上前服侍郭槐洗漱,低声劝道:“夫人有所不知,上次因为荀家郎君的事,在三姑娘禁足时,家主就训斥过三姑娘痴心妄想。可见,荀家的亲,家主也是没有信心攀得上。夫人让家主找荀家结亲,怕是为难家主。自打晋王选定世子,家主一直心气不顺。家主在朝野的地位,逐渐稳固,待郭家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了。夫人别怪婢子嘴欠,只是希望夫人在贾府过得安生,求夫人多为自己的境况考虑。”
贾濬离开了贾黎民的院子,正欲去柳氏处。走到门口,前门来报,曹氏病愈,要见贾濬。贾濬命人回了柳氏,直接带着青田出了门。
到了谢府,见了曹氏。曹氏整个人瘦的脱了像,但是jīng神上还是不错,这让贾濬心里有了几分欣慰。宋妈妈见贾濬进来,赶紧给贾濬奉茶,恭敬的道:“姑娘好心思,按着您的吩咐,夫人的身体已大好。再好好调养上一阵子,就可以痊愈了。”
贾濬接过宋妈妈的茶,心中可并么有像宋妈妈那么乐观,毕竟,致使曹氏病倒的根源都还在。贾濬让青田去外面守着,宋妈妈也跟着青田一道出去了。贾濬放下茶盏,起身到曹氏身边,关切的道:“先生,谢府可以没有你,但是阿芜不能没有你,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
曹氏明白贾濬的意思,她的病,确实是自己心里不痛快,憋闷而成的。曹氏知道,贾濬吩咐宋妈妈封了自己的院子,让外面的风声一点一丝都进不来,自己不被叨扰。眼不见心宽,自己的病才这么快好转。但是,自己一日是这谢府的主母,就一日逃不脱这些烦闷。
曹氏自责的叹道:“如今吕氏进门两年了,也不曾有过身孕。是我这个做主母的失德,我应该早早就给家主多纳几房妾的。”贾濬见曹氏深陷思想迷障,宽慰道:“子嗣也是讲缘分的,或许谢助教于子嗣的缘分晚了些,也是未可知的,先生何故埋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