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猜测,谢瑜怕是吃醉了酒。
“玉郎?你是醉了么?”
谢瑜将她扯到了门板上抵住,垂下眼,冷静地打量她的反应,见她不断现出了茫然,无措,疑惑,了然来。
唯独没有他在狱中提审人犯时,最常见的害怕和恐慌。
她不怕他。
这个认知让谢瑜从喉间溢出一丝轻笑,他俯下身,与自己第一次看中了的女郎耳鬓厮磨。
“阿菀,你是我的。”他缓声说着。
陆菀不明所以,略略皱眉,只觉得身上人是真的吃醉了,何况她的背上也是真的有些疼,就伸手推了推他。
“你先起来,我叫人给你煮了醒酒汤来。”
却被谢瑜抓住了推他的手,用力碾开她的手指,十指jiāo缠地按在了她发髻的两边。
他吃醉了酒,眼中就像含了被chuī皱的chūn湖水,层层涟漪,光影粼粼,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只盯在她的脸庞上,细细梭巡打量。
“玉郎,我背后有些疼。”
陆菀轻咬了下唇,娇声娇气地讨饶,试图让他先放手。
最是不能跟喝醉的人讲道理,也不能跟他们较真来硬的,她心里琢磨着,打算先服软撒娇。
却不料,谢瑜听了这话,居然笑了起来。
先是翘起了唇角,继而眉眼都弯了起来,眸子的水波几乎都要漾了出来。
倒像是见到她疼痛,反而幸灾乐祸的模样。
甚至陆菀都很少见他能笑得如此开怀。
这有什么可笑的,她冷漠地磨了磨牙,却是吸了口气,眼里就氤氲上了些水光。
她的眼中泛起了润泽,试图让他心软,委屈巴巴地说,“我背后疼。”
喝醉的那人似乎迟疑了下,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抚到了她的背上,竟是把他的手垫到了陆菀的背后,隔绝了那处凸凹不平的雕花纹样。
都这样了,还不能放开她?
陆菀心里摇头,用被松开的手去推了推他,提议道,“我们去桌边坐可好?”
自己已经随着她,护着她了,竟是还不肯顺从自己。
谢瑜蹙了下眉,继而收回了护住她的手,把她抱着推到了书架旁,又压住了她。
这一回,他gān脆用自己的薄唇堵住了她,以免她再说出什么自己不喜的言语。
甜,还软,意识混沌的谢瑜只知道,这便是他想要的。
一场几乎要窒息的吻。
酒气似乎放大了谢瑜心中的戾气,他随着自己的心意,摆弄着怀中人,如同莳弄着花,仿若逗弄着猫儿。
怀中人不堪攀折的嘤咛和呜咽反而让他更心满意足几分。
被缠住的陆菀却是满心无奈,她不知晓谢瑜这是怎么了,只能当他是酒品不佳。
倒是没想到他酒后这么粘人,良久才放开了她,又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桌边,只目光还一直凝视着自己。
看来今日是谈不拢正事了。
陆菀凉了凉颊上的热度,就开门吩咐人送来了醒酒汤,又费尽心思地喂给了不愿喝汤的某人,只觉得像是在带幼稚园的小朋友。
还得亲一亲,哄一哄,才能多喝两口。
幸好屋内只有他们两人,陆菀腮边飞起了霞红,却是只有那酒醉之人才能看见。
想来他醒了,也就忘的差不多了。
见谢瑜半阖着眼,颇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她就哄着那人去chuáng上睡一会,打算留张字条,说明了是什么情况再离开。
却是被他扯着衣衫,一并扑倒在了榻上,还顺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把整张清隽俊秀的面容都埋在了她的后颈。
这是昏沉之人,潜意识里最契合的弧度。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清浅却灼热,均匀地喷洒在陆菀后颈的肌肤上,拂动了些碎发,也让她蓦得僵住。
她用力挣了挣,却被身后人报复性地抱得更紧。
无奈地陪着谢瑜躺了会儿,她也觉出些午后的困倦来。
抬眼望了望,支起的窗外,满是yīn沉晦暗的天色,入耳的也是不甘示弱的雨水打窗声,估计自己这一时半会,也不好回去。
再算算时辰,这会也才不过午后,她便索性抽出了发上唯一的簪子,妥帖地收在了枕边,打算也睡上一会。
左右谢瑜已经醉得昏沉,又不能做什么,说不定还是自己醒得更早。
不就是当回人形抱枕吗。
窗外bào雨如注,书房内室的chuáng榻上,两人相拥着,都陷入了沉沉梦乡。
只是这回,还真是谢瑜醒得更早些。
他记不清酒后之事,看着怀中发丝散乱的女郎,就下意识地看向两人的衣衫。
衣衫倒还齐整。
他还有些昏沉,就又抱紧了怀中人几分,慢慢阖上眼帘,并不想叫醒她。
没想到陆菀今日会来寻他,谢瑜的长睫颤了颤,心底有了些隐秘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