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筹谋算计多时,又刻意引导,甚至还用上了古怪声音提供的卡符,才得了如今这场面。

  更是一举,将他与陆菀的关系宣之于众,风行于洛京的流言蜚语中,又岂是她能简单撇清的。

  既是招惹了他,那便是再没有逃脱的可能。

  他望着廊下挂着的鸟笼,便是啼鸣得再婉转,也不过是只被困住、任人观赏的金丝雀。

  只不过,他更青睐的,是只狡黠的猫儿。

  又香又软,偶尔还会在他怀里亮出锋利的小爪子。

  想来,马上就要有人查出陆萧确与那荀方,有些gān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玩火大师·谢瑜暂时占了上风,然而……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狗头)

  第38章如愿

  陆菀走后不久,一位长着桃花眼的郎君就从外面进来,他勾着唇角,往陆菀走的方向看了看,脸色很有些复杂。

  “询安,你这般算计,就不担心哪天被陆娘子发现了?”

  徐凛自顾自地坐到了陆菀方才的位置上,才坐下,就被谢瑜冷眼扫过。

  他只得连忙起身换了个位置,口中却是嫌弃不已。

  “重色轻友,当真是重色轻友。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竟是头一回发现你谢询安是这等人,连个位置都要计较。”

  “她坐得,你不可。”

  谢瑜冷淡吐字,慢悠悠地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细细嗅着茶香里氤氲的玉兰气息。

  修长白皙的指尖带上了几分怜惜,把玩着茶罐上陆菀系的蝴蝶结。

  搁平日里,徐凛怕是早就要炸了毛,可他今日满腹心事,也就不跟谢瑜计较这么多。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犹豫着,凝重的目光定在谢瑜身上。

  徐凛又确认了一次,“当真要把那封文书递上去?”

  谢瑜不语,站起了身,衣衫落拓,身姿如青山玉竹一般。

  他随意攀折了支翠生生的柳条,试图将这柔嫩的纸条折成茶罐上的蝴蝶结模样。

  他记忆过人,自然还记得,在自己受伤、陆菀替他包扎时,她收束纱布,便用的是这种结法。

  她似乎是格外喜欢这种结法。

  “若是递了上去,只怕你真得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徐凛不忍道,他皱紧了眉劝道,“不过是个女郎罢了,你便是想qiáng娶,也不是没法子,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还要搭上自己。”

  “正钦,”谢瑜终于抬起眼正视他,眸色冷淡,“此事我不得不为。”

  他将结好的柳枝搁在了茶叶罐边,一对材质迥异的蝴蝶结相映成趣。

  “曹御史缘何参我,不过是有人暗中布局,特意将此事透与了他,而这,也是我刻意放任之故。”

  “此举也不止是为了阿菀,更是想将此回算计我之人一并揪出。”

  谢瑜拿着帕子细细擦拭指尖沾染上的柳树汁液,轻轻笑了笑,如乌云破,皎月出,洒落一地细碎银光月华。

  徐凛心不在焉地咽了口茶水,他还是有些不赞同,“你冬日里才受了伤,如何能冒这险?”

  可谢瑜似乎没听见一般,他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预设中,语气轻快,带着些向往。

  “若是事情顺遂,这谢府,便要难得热闹一遭了。”

  他就能让陆菀与他,再进一步。

  自那道古怪声音处,他窥见了些原本不该为他所知之事,也就借势而为,一举谋算了陆菀与陆家、算计他之人,也许还能再得几分帝王信任,当真是一箭三雕。

  徐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顺着谢瑜的心意,借由着刑部的名义,将奏折递了上去。

  果不其然,才看了内中文书,圣人就勃然大怒,竟是头一遭廷杖了数年来宠信有加的大理寺卿。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却是不曾有人得知那折子上所写内容。

  而在洛京的某处府邸内,接到下属通报,说已经将科举弊案主犯荀方的家人安置妥当,花白发丝的中年郎君才慢慢地抚了抚胡须,手中棋子起落。

  “切记,勿要让自己人沾了手,差遣着那些南边人动手便是。”

  禀告之人应了一声,就恭敬退下了。

  中年郎君若有所思,这事情虽是顺遂,可他却总觉得似乎太过顺遂。

  有时太过顺遂,反倒是不顺了。

  倒也无妨,他落下一子,无所谓地笑了笑,棋子叩击的脆响就回dàng在室内。

  自己熬了这许多年,苦心筹谋将那些人、那些家族一一除去,耐心是他最不缺的。

  便是偶尔出了些小岔子,也是无碍的。

  只是这二十余年苦心筹划,将这些罪人都送了下去见那人,也不知他是欢喜,还是要摇头责怪自己,竟不肯听从他当年的遗言。

  他笑了笑,又落下了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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