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论道
齐慕浑身一抖，只觉夜凉如水，整个身体，都有些发冷。
他咽了口唾沫，沉声说：“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雷行空笑容渐渐收了，神色清冷，一字一句，开口道：“你不是气脉奇门。”
齐慕心头一跳，凝神戒备，跟着说道：“我怎么不是气脉奇门？”
“气脉奇门最好辨识，最弱的是白气境界。最强的是红莲境界。”雷行空说道：“你的气息，我能看到，是白色。但如果是最弱的气脉奇门，怎么能打败周子异？周子异雷神奇门已经不低，放眼年轻一代，少有敌手。”
“雷叔叔，这可说不定。”齐慕笑着说：“可能是这几年，雷公堡闭门造车，发展不好。周子异这样的人其实很弱，在我气脉之中，白气境界，就能收拾了。”
雷行空冷冷说：“你是说我雷公堡不行了？”
“不是这意思。”齐慕微微皱眉：“雷叔叔，你现在是要干什么？我起码帮了你雷家吧，你怎么对我这么，这么凶巴巴的，吓人。”
雷行空盯着齐慕，跟着说道：“你既然不主动开口。我就再说一句。你知道这一次天下奇门大会，是在哪里举行么？”
齐慕摇摇头：“你不是要亲口告诉我吗？”
“在大明山！”雷行空直接开口，跟着目光炯炯，盯着齐慕。齐慕一愣，大明山？怎么感觉这个地方这么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你不知道大明山么？”雷行空说：“难道还要瞒着我？”
“我不知道什么大明山。”齐慕摇摇头，说：“但是总感觉听过。这地方，好像老道士给我讲过，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雷行空笑了笑，跟着抬起头来，说：“雷公堡的祖师，葬在这里，所以这里叫雷公山，这座台，叫雷神台。”
这句话十分突兀，齐慕听了，忽的心尖一颤，想起了大明山。
那还是在苍云山的时候，那个夜晚，张天生和齐慕在屋顶做最后话别，把第六脉仙流的历史渊源全都说了。其中就提到，当年祖师遗体安葬在大明山清风洞，仙流一脉本来断绝，结果被盗墓贼刨了山洞，挖出了仙流之术，才让仙流一脉单传，流了下来。
如此说来，大明山，就算是仙流祖师的安身之处了，也算仙流发源地了。
齐慕想到这些，猛地抬头，看着雷行空。雷行空笑道：“你懂了？”
齐慕握紧拳头，自身气息涌起，冷冷说：“雷叔叔，你什么意思？”
“玄天宗抓了你师父，选在大明山召开天下奇门大会，意图还不明显？”雷行空缓缓开口：“魔流重现人间，天下奇门大会，玄天宗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
齐慕浑身大震，嘴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辩解么，该反驳么，该承认么，该否认么。
张天生曾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但显然，面前的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还能装得下去吗？
齐慕深吸一口气，跟着，一字一句开口：“什么魔流？我看，还是仙流好听！”
雷行空眼中精光大放，瞬间闪耀整个黑夜。齐慕只觉眼前太过明亮，忍不住闭眼，跟着脖颈发疼，耳边风声呼呼，跟着自己身子一轻，睁眼看去，整个身体已经悬空，身下是空空荡荡，还有流水回响。
雷行空就这么抓着齐慕脖子，悬浮在雷神台边缘，只要手一松，齐慕就会掉下去。
齐慕挣扎着开口：“你干什么！”
“竟然是真的！”雷行空浓眉拧着，寒声道：“魔流重现人间！”
齐慕怒道：“什么魔流，分明是仙流！”
“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今天雷神台上，看到你全部本事，才确定你就是魔流！”雷行空说：“我没有当面揭穿你的本来面目，就是看在你帮我雷公堡的份上，给你留下一丝余地。五脉早有公约，魔流不该出现在世上，早就该灭亡，怎么还会流毒人间！”
齐慕放出气息，尽量扛着雷行空手腕之力，但依旧动弹不得。他咬着牙叫：“你口口声声魔流魔流，我做什么坏事了！我帮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你才是魔！我，我不是！”
“你现在不做，不代表以后不做。”雷行空冷冷说：“你年纪轻轻，实力已经如此强横，要是再给你时间，岂不是再难遏制？魔流一旦出现，就会无限生长，到最后，又是奇门浩劫！”
“狗屁！”齐慕忍不住骂道：“你可真是老顽固，怪不得雷照骂你，骂得太对了！”
雷行空眼神一寒，喝道：“你还敢骂！去死吧！”手腕陡然用力，齐慕只觉自身气息断裂，无法衔接顺畅，脖颈痛苦不已，呼吸断绝，就要晕眩过去。
“放开他！”一道娇喝传来，秦柔夷飞身过来，天空出现无数朵蓝色小花，飞向雷行空，跟着笼罩落下，不断发出爆炸声。雷行空站在其中，动也不动，周身出现雷龙，不断游走，跟着几条龙射向秦柔夷。
秦柔夷不闪不避，直冲过来，双手蓝色气息笼罩，打开雷龙，已经到了雷行空面前，跟着拳打脚踢，嘴里骂道：“你给我放开他，放开他！”言语中已经带着哭腔。
齐慕本已闭眼气绝，听到哭声，猛然醒转，看到秦柔夷，顿时生出无边力气，叫骂道：“混蛋老鬼！王八蛋！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雷行空冷冷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你得学会驭鬼奇门再说。”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也不回头，一只手翻飞上下，竟然牢牢压制秦柔夷，让她靠近不得分毫。
齐慕继续叫骂，但丝毫不起作用，跟着语气一转，喊道：“雷叔叔，我错了，求求您，别碰她，你想让我死，我自己死好了，你别碰她！”
秦柔夷眼角带泪，叫道：“谁让你死的？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雷行空回头一看，微微皱眉，跟着转身，手上松了，齐慕掉落在地，秦柔夷立马冲过来，抱住齐慕，跟着转身要走。雷行空冷然说：“我还没让你们走！”
秦柔夷叫道：“你，你真的要恩将仇报？我要告诉雷照！”
“他是魔流，就算告诉雷照，也是这个结果！”雷行空冷冷道：“你以为我雷家子弟，善恶不分吗？”
秦柔夷紧咬嘴唇，抱着齐慕，看着周围环境，浑身气息散发，随时准备拼死一斗，说什么都要保护齐慕安全。齐慕却站直了身子，揽住秦柔夷肩膀，跟着喘匀气息，扬声道：“好，我不走！雷叔叔，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魔流，是魔，该杀。那我就和你讨论一下。如果我不该死，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如果我该死，我直接跳下去，不用你出手。”
雷行空眼中精光闪烁，跟着双手负于身后，冷冷说：“齐慕，我知道你聪颖过人，机灵百变。你又想耍什么鬼主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歪脑筋，都是无用功的。”
“这次就不动歪脑筋。”齐慕眼光灼灼，朗声笑道：“既然雷叔叔直来直去，说要除掉我，我也直来直去，和你讨论一下，否则，我心难安，就算杀我，我也不服！”
雷行空说：“好，怎么讨论？”
“且说第一点！”齐慕跨出一步，伸出一根手指来，扬声道：“雷叔叔，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魔流，我在你眼中，可做过恶事？”
“现在不做，未来会做。魔流之人，都是人间恶魔。”雷行空冷然说。
“这是你的看法，还是世代相传的说法？”齐慕笑道：“除了我之外，你是亲眼见过哪个仙流奇门的人害人？如果你曾亲眼见过，那我无话可说！”
雷行空微微一顿，跟着摇头说：“魔流百年不曾出世，但传说代代相承。”
“传说不会有错？”齐慕直接开口：“如果没错，雷周两家，为什么不听从祖训世代相护？周怀隐都会不认可祖训，可见古人所见，只是代表自己，而不是客观！难道你就要固守教条，只听过去，不看现在？”
雷行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重重一哼。
“第二！”齐慕伸出两根手指，跟着跨出一步，扬声道：“你说仙流是魔流，因为仙流之术迥异于其他奇门，所以就是魔流，对吗？”
雷行空沉声说：“奇门千万，各行其道。魔流融合其他奇门之术，破坏纲常，偷取别人果实，实在下作！”
“所以说，和你们不同，就是魔流，对吗？”齐慕不管雷行空如何说，直接开口：“今天在雷神台上，就在这里的更雷大会，你也说过，自己坚守雷公堡不出世，就是因为世人不理解奇门之术，所以不出。怎么，现在你们不理解仙流之术，反而是要赶尽杀绝吗？怎么，雷叔叔做一套说一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