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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清辰,雪停了,后院的梅花开满了枝头,一层薄薄的雪铺在上面,盖住了娇嫩的花瓣,却挡不住满园的幽香。

  向亭晚挎着竹篮,在枝头飞跃,枝丫上的积雪纷纷落下,这院中仿佛又下了一场雪。向秦站在树下,看在枝头上的人,移不开眼睛。

  “爹爹,这些够吗?”向亭晚跃下枝头,捧着竹篮仰头问。

  “够了。”向秦接过竹篮,牵着那小手,走到那井旁,向秦提了一桶井水,把花瓣倒入水中,井水冬暖夏凉,两双手在温热的水里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两人总觉得那手的触感比花瓣还娇嫩。

  “洗净晾gān后,放入米酒中密封好便可。”向秦把梅花铺开便拿了毛巾给向亭晚擦手。

  直到下午梅花才gān,两人将密封的酒坛埋到了梅花树下。

  “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喝酒啊?”向亭晚问。

  “明年开chūn就可以喝了。”

  “明年开chūn就走了。可以带一坛走吗?”向亭晚问。

  “军中不得饮酒。”

  “那我们可能要好多年以后才能喝到了。”向亭晚有些遗憾地说。

  “那是定会香醇可口。”向秦说,“也保不齐能留到你大婚当日,给你当做合卺酒。”

  向秦说完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合卺酒,是像昨晚那样喝吗?向亭晚满脑子都是昨日向秦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和唇间那柔软的触感。

  酒香在地底深处慢慢发酵,一些情愫也在这高墙深院中生根发芽。

  除夕将至,府里上上下下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只有向秦一人时时出神。向秦看着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jiāo的向亭晚,看着那洋溢着喜悦的小脸,到了嘴边的话每每都咽了回去。

  可终究纸包不住火。

  小年早晨,阿素坐在一顶红红的花轿,踏着晨曦,被抬进了镇国将军府。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站在门口。

  “去宫里替我告个假,就说我偶然风寒。”向亭晚对阿诺说。

  阿诺领了命,匆匆离去。

  “还请小公子让路,莫要误了吉时。”阿素一身水红色广袖罗裙,在寒风中站了小半时辰,终于熬不住率先开了口。

  向亭晚死死等着阿素,没有开口。

  “小公子,这是阿素姑娘,被将军抬了做妾室,虽说不是正室,但也要按吉时入府的。”王伯笑眯眯地上前说。

  “哪来回哪去,府里没有人纳妾。”向亭晚声音颤抖地大喊。向秦竟要纳妾。

  “向亭晚,你休要在此无理取闹,将军纳妾,岂是你能在此说三道四,赶紧给我让开。”虽然一路上告诫自己见了向亭晚要退避三舍,但这人竟让自己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阿素火大,说着便要往门里挤。

  “滚。”向亭晚一把将阿素推到在地。

  “何事喧哗。”向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

  “将军,今日是阿素姑娘过府的日子,可...可小公子一直拦着不让进,您看这可如何是好。”王伯上前苦着脸说。

  “将军。”阿素坐在雪地里看着向秦泫然欲泣。

  将阿素抬回府中,便是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向秦本就心怀歉疚,此时见人一身单衣láng狈地坐在雪里,心中更是愧疚,于是便上前一步,将人从地上扶起。

  “爹爹。”向亭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

  “休要胡闹,今日为何没去宫里。”向秦看着向亭晚严厉地说,向秦是多么希望向亭晚不在,没有和阿素遇上,自己只是纳妾,为何面对向亭晚会如此心虚。

  “我若是去了宫里,就没人打扰你纳妾了是不是?”向亭晚不甘示弱地大喊。

  将军父子两人一直父慈子孝,今日竟为一妾室吵了起来,一众仆人深深低下了头。

  向秦被戳破心中所想,一时间哑口无言。

  “今日,你若敢让这个女人进府,我搬去宫里!”向亭晚指着阿素说。

  “将阿素送入府中。”向秦盯着向亭晚一字一顿地说。

  几个丫鬟扶着阿素进了府。

  向亭晚含着泪看着阿素进了府里,转身就要往外走,刚踏出府门,便被向秦扛到肩上往房间走去。

  “放我下来,你既然选了她那这府里便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向亭晚在向秦的肩头撕咬捶打。

  向秦咬着牙忍着剧痛将人摔在chuáng上,向亭晚一个鲤鱼打挺,便要起身,随即便被向秦扣住双手压在chuáng上。

  “闹够没有。”向秦恼怒地看着他。

  “我在闹?你小妾都抬回家了,你说我在闹?”向亭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是在以什么立场阻止我纳妾?向亭晚,什么立场,你告诉我。”向秦说。

  “立场,我告诉你,我以什么立场。”向亭晚仰起头就向那近在迟尺的唇瓣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