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香四溢,唇齿留香,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向亭晚瞬间饥饿难耐,便láng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向秦看着桌子上的吃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便小声责备:“为何不吃饭,你年纪尚小,饿坏身体该如何是好。”
向亭晚捧着罐子喝掉最后一点汤砸吧砸吧嘴说:“晚晚可不比爹爹心大,家都不回在皇宫里用膳,还换了一件新衣服。”
向秦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衣袍,自己沐浴后便穿了皇上的衣服,自己的衣服早不知扔到了何处,看到皇上的衣服,面色又沉了下来。
“爹爹莫要伤心,晚晚只是一时口舌之快。”自己只不过嘲讽一句,怎么还难过了。
看着向亭晚担心的小脸,向秦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爹爹在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我把骁骑营的虎符jiāo给皇上了。”向秦有些落寞地说。
骁骑营可是向秦的心血依仗,但也可能是他的催命符,向亭晚扑进向秦怀里,“没了便没了,爹爹以后就在京城做个富贵闲散人,那仗皇上爱让谁打,就让谁打。”
富贵闲散?谈何容易。
向秦搂着向亭晚沉沉地睡去,好像抱着怀里这个小小的人,什么烦心事都会消失,一觉睡到正午时分,向秦才悠悠转醒。
看着还在熟睡的人,向秦轻手轻脚地下了chuáng,换了一身衣服,走到桌前,怔在原地,遍体生寒。
自己两千两huáng金买的玉如意正稀碎的躺在地上,向秦双手发抖地捧起一地碎玉,心头滴血,身后传来窸窣声,转身一看,向亭晚正心虚地站在自己身后。
“爹爹...”向亭晚缩着脖子叫。
“向晚晚!”
大中午日头正晒的厉害的时候,向亭晚提着水桶在日头底下扎马步,路过的阿素掩嘴轻笑,可算有能制得住他的人了。
“你可知错。”看着眼前的孩子被热的满头大汗,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向秦面露不忍。
“爹爹下次再不回家也不告诉晚晚,晚晚还砸,我看那个雕着龙凤呈祥的玉熏炉就不错,下次就砸玉熏炉。”向亭晚伸长脖子叫嚣。
“你......”向秦又好气又好笑,正要抬手去弹那个光洁的小脑门,向亭晚就两腿一软,往地上摔了。
向秦眼疾手快地把人抄进怀里。
“爹爹,我饿了。”向亭晚把汗津津的小脸埋进向秦的怀里甜腻腻地说。
“去前厅吃饭。”向秦被那热气扑在颈间,浑身痒得很,就要把人放下来。
向亭晚夹着向秦的腰说:“爹爹,晚晚腿软走不动了。”
夹着自己腰的腿刚劲有力,哪又半分腿软的迹象,向秦只当他是撒娇犯懒,便抱着向亭晚去了前厅。
向老夫人看了看低头狂吃的向亭晚,无奈地放下筷子。
“阿秦,这趟回来,尽快把婚事办了吧。”向老夫人说。
扒饭的向亭晚停住筷子,看着向秦。
父子俩对视一眼。
“晚晚还小,婚事不着急。”
向亭晚满意地眯起眼睛。
“就是因为晚晚还小,你得抓紧成婚,你看看你带孩子,把孩子带成什么样了,衣服还穿着在军营里的破烂衣服,起chuáng后头发都没有梳,蓬头垢面的,好好的孩子在你手里,都成什么样了。”向老夫人拍着桌子说。
向秦打量了打量向亭晚,好像是有些不太整洁,但自己一个大糙老爷们,能把向亭晚收拾gān净已经很不错了,不必过于讲究。
“男子汉大丈夫,不拘于小节。”向亭晚摸了一把嘴说。
向老将军吃吃笑了起来。
“你都二十了,你再不成婚......”门外宣圣旨声打断了向老夫人的话。
全府跪下接旨。
向秦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正一品大将。
宣旨公公领了向秦的打赏欢欢喜喜地走了。
府里陷入沉默。
“继续用餐吧。”向秦坐到桌前,拿起碗筷。
“爹爹。”向亭晚坐到向秦身侧安抚,空有护国将军的名号,麾下却无一兵一卒,向秦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现下心里不知该有多难过。
向老将军挥手屏退众人。
“说吧,昨夜发生了何事?”向秦军功累累,皇上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如何削弱向秦势力而不是册封他。
“玄铁虎符jiāo给皇上了。”向秦面不改色地说。
向老将军思忖片刻:“也好,总归可以全身而退。”这世间功成名就的千古名将,没有几个有一个好下场,最好的归宿便是战死沙场,但大多都是一身伤病解甲归田,或被忌惮军权的皇帝株连九族,向秦此时能全身而退,也算一桩好事。
“只是暂时的。”向秦低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着。
“爹爹。”离得极尽的向亭晚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