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向亭晚腹中饥饿难忍,后悔晚间没有把那烙饼和肉gān吃掉,一旦想起笼子里肥美的兔子,饥饿更是抓心挠肝地折磨人。
一想到天亮后兔子就要被放生,向亭晚难以忍受,心生一记,便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刚想起身便被一双qiáng有力的双臂勒紧。
“去哪?”向秦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但在这黑夜里却清晰无比。
“解手。”向亭晚小声说。
“陪你。”向秦说着便要起身。
“爹爹不用了,我很快回来,外面都是巡逻的士兵,不会有事的。”
向秦转念一想此话不无道理,并且自己刚打过一仗,身体甚是疲惫,便让向亭晚自己去了。
向亭晚避开巡逻士兵,偷偷溜进伙房处,不多时擦了擦嘴角溜回帐中。
看着还在熟睡的向秦,月光下那张英俊的面庞更加柔和,向亭晚满意地打量了打量便掀开被子钻进那个温热的怀抱。
向秦闻到了风gān的肉味,竟是去偷吃了,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明天可不能再让这个小家伙挑食了。
早晨向秦一大早去了演武场,老赵一脸慌张地在小跑过来,深深行了一礼。
“何事?”向秦问。
“将军,昨夜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昨天那三只兔子都被掐断脖子死在笼中,笼子也没有破坏的痕迹,我问了昨晚巡逻的士兵,都说没有看到是谁做的,这,这也太诡异了。”老赵一脸惊恐地说。
向秦心中浮现出一丝怪异,随着老赵去兔笼那处查看。
兔笼处为了好几个人。
“啧啧啧,这回不用放生了,可以添道菜了。”方遥看着兔子吸溜这口水说,虽然自己不是伤员,但好歹能捞得着块骨头砸么砸么味道。
“向将军,您看这是爆炒啊还是清蒸啊。”方遥看到向秦过来,凑上前说。
向秦看着兔笼里三只灰色野兔瞪着红色的眼睛,嘴角流着鲜血,头颅全部向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扭着,下手之人又快又准,下手狠辣。兔笼完好无损,成年人的手是伸不进去的。
方遥看着向秦面色yīn沉,立即正色道:“你在想是谁做的?”
“下手jīng准狠辣。”向秦说。
“可能是哪谁馋兔子,又听了你要放生的消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方遥说。
军众将士皆是成年男子,兔笼上锁且没有损坏,手是如何伸进去掐死兔子的,向秦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去想昨夜向亭晚带着肉味的嘴角,可脑海里缺忍不住浮现出一双小手伸进兔笼gān脆利落地掐死三只野兔。
“爹爹。”向亭晚踩着时辰过来。
向秦被这一声爹爹吓的收回思绪。
向亭晚看着兔笼躺着的野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
向秦不由地看向向亭晚那双细弱的小手。
方遥更是一把捞起向亭晚,把人夹在腋下,悬空在兔笼上方,三只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兔笼上方的孩童。
“老实jiāo代,昨晚在哪里。”方遥学着戏本里断案的包公的声音yīn阳怪气的唱着。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向亭晚在这哄笑中觉得耻rǔ,自己若是长大了,定要将这人扔进兔笼,奈何体型悬殊,向亭晚只得睁着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祈求地看着向秦。
向秦上前一步把向亭晚捞入怀中。
“他昨晚和我在一起,没出去,大家退下吧。”众人纷纷退开,只有方遥还站在原地。
“你很闲吗?”向秦看向方遥。
“给我留两块肉送演武场去。”方遥悲愤离去。
向亭晚缩在向秦怀里不敢说话,向秦为自己撒谎,是不是代表他已经知道了。
“红烧还是清蒸?”向秦问。
“红烧。”向亭晚小声说。
“剩下皮毛给你做两幅手套,夜里凉。”
“啊?”向亭晚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有种心中秘密被窥探到的紧张。
“选择掐死而不是捅死,难道不是为了保存皮毛?”向秦面上波澜不惊地说。
“不是我。”向亭晚小声否认。
“没说是你。”向秦抱着孩子边往回走边说。小小年纪做出如此残忍之事,自己心里竟并无半分不悦,反而对孩子的心智与果敢有几分欣慰。
向亭晚临摹了一页字,便闻到了浓香的肉味,立刻放下笔跑到桌前。
满满一盘肉,色泽红亮,肉香四溢,看上去得有半只兔子,剩下的自然是分给了伤员,向亭晚看着兔肉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向秦抬了抬眼示意他可以吃了。
向亭晚满眼欣喜地拿起筷子,在盘里夹起一块肥美多汁的兔肉,看着他竟为一盘兔肉如此欣喜,向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向亭晚夹起的那块兔肉并没有自己吃,而是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向秦看着眼前的孩童一脸欢喜,夹着兔肉送到自己嘴边,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小心翼翼,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