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霸达完全感受不到,只是往他娘身边蹭了蹭,只闻路雨叹气道:“儿啊,你跟那个孩子之间……”
“唉,别提了,我也不太清楚,”季霸达抻了抻衣袖,“我觉得挺喜欢的?是喜欢的吧。”
“闭嘴!”路雨怒斥,“这话你休要再提!”
“哦哦,”季霸达接连应声,“那他……都那样了,咱家养着他总该是……”
路雨道:“让你别提了你还说?这件事,最后看你爹的意思吧,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那孩子八成是会被送走的。”
“啊?那可不行!”季霸达有些慌了,“送他走,送他去哪儿啊!娘,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只要不送他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送走?”路雨抬手戳着季霸达脑门儿道:“那你能保证在这个家和他永不见面吗?”
季霸达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打量着他娘的脸色,试探着开口:“偷偷见一两回,不让爹发现成么?”眼见路雨脸色下沉,他又急忙改口:“哎呀呀,不见,娘说不见就不见!”
路雨刚预备松口气,季霸达又开始自说自话:“不见吧,啧,有点儿想,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不道义,毕竟……可见了更想,那孩子不容易,打小就在我那院儿里,生的又好看……”
季霸达苦恼地抓扯着头发,折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对路雨道:“娘,要不您给我‘袁大头’,我好扔一个看看怎么选吧,啊?”
“没有!”路雨愤愤道,“都这时候了还想从娘这诓钱?!不早了,我先走了,还有几天你就出来了,我看你爹的意思,这事儿最终还是要让你做决定,你自己看着办!”
路雨走了,季霸达开始在祠堂里团团转,嘴里不停碎碎念着:“唉,选什么选啊,太他娘的难了!苏河那小子会疼人,留在身边……”
季路言听明白了,季霸达迟迟下不了决心,无非是一面贪恋着苏河,一面又畏惧季德!
苏河在更楼的小仓库里苦苦等待,季霸达在祠堂里反复纠结,这样的日子终于到了第七天。
这天,季德推开祠堂大门,散了众人,祠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季霸达立刻站直了身子,一副阳奉yīn违的模样恭敬地问季德好,显然,季德并不领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鞠躬
☆、人鬼情未了9
季德开门见山,说:“留学和滚出季家,二选一。”那语气不容置喙,镶金嵌玉的拐杖一敦地,季霸达立刻抖了抖。
他用余光偷摸打量季德的神色,发现他亲爹这回是动真格的,季霸达哆嗦的愈发厉害。
“说!”季德沉声命令道。
“……我、我……”季霸达脖子一梗,回道:“我生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
“好!”季德点点头,“那你选了季家,三日后就给我滚上船,去法国!”
“啊?这么快就走?”季霸达一搓手,道:“那……那个谁……”
“苏河?”季德冷笑,“你还惦记呢?快醒醒你的chūn秋大梦吧!你们二人做出如此法理不容之事,我没有赶尽杀绝已然仁至义尽!那小子……你别想了,等你走后我会寻个人家把他也送了!”
“不行!”季霸达气势汹汹地阻止,旋即唯唯诺诺地弱下气势,小声道:“那孩子太单纯了,谁对他好他就死心塌地的,他也对我……就这么把他送走,谁知道他会遭什么罪呢!”
“季霸达!”季德举起拐杖就要敲,季霸达却抱着胳膊就势往地上一趟打起滚来,“爹,你打死我算了,反正你也不爱我,你总bī我!”
“……我他妈真恨不得打死你!我早该发现的,早该发现的!上一回……唉!”季德咬牙叹气,举着拐杖戳不住在季霸达身上戳点,怒吼道:“你下不了决心的事情,我帮你做决定!三日后,去法国,没得商量!”
说罢,季德推开大门,喊道:“来人,带少爷回房沐浴更衣,收拾行李!”
季霸达不情不愿地被人簇拥着回了房,收拾妥当后,他躺在自己的高chuáng软枕上辗转反侧,哀叹连天,“怎么办啊,那小子怎么办啊?我这一走……我不能离开季家,季家还等着我光宗耀祖呢,那孩子……也舍不得扔下……唉、唉、唉!人生怎么这么艰难啊!”
季路言自知无能为力,索性懒得看季霸达这糟心玩意儿,他来到更楼的小仓库,恰好看到苏河给自己上药。七日了,当苏河退下裤子的时候,那处四周呈可怕的青黑色,肿胀未消,去方便一下的时候,更是疼的小少年佝偻着背,一身是汗。明明眼泪都蓄满了眼眶,可他固执地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只是喃喃说到:“少爷今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