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很大且宽,若这顶楼如楼下那般隔了间,他可能还得花点时间找一下,但方才他一眼瞧去,看出这一层的设计,就是隔了,也没隔多少间。
那让事情顺利很多,他很快就闻到了烤rǔ猪的香味。
他在那儿停住,蹲下身来,悄无声息的掀开其中一块瓦片。
温暖的光线,从中透了出来,他将身子压得更低,偷看下头的景象。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他便愣住了,只因那个他以为会惨遭妖怪荼毒的女人,此刻却万般慵懒的坐在一张宽椅上,几个美少年围着她,一个在她身后替她捶肩、一个在她身旁帮她捏腿,一个跪在她身前为她洗脚,还有一个小心翼翼的送上片好的烤rǔ猪,另外还有两个站在一旁拿扇子替她撮风。
那向来讨厌旁人触碰的女人,非但没将他们一脚踹开,还万般专注的看着前头一位袒露着胸膛的男人舞剑。
瞧她看得如此专心,他挑眉,瞧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剑眉朗目,挺鼻薄唇,英气十足。
该死,他认得那张脸。
他知这家伙不是本尊,最好那一位,会这么乖巧听话的舞剑给她看。
可那妖怪,显然清楚知道如何讨好她。
剎那间,心一沉。
他将视线拉回她身上,就是个假货,也让她看得目不转睛,教一股酸意直泛脑门。
蓦地,她挥开那送到嘴边的烤rǔ猪,轻启红唇。
「够了。」
所有的人一起停下动作,她抬手,朝那舞剑的男人勾了勾手,哑声道。
「你过来。」
那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上前来,垂眼直视着她。
她一摆手,斥退了其他人。「都下去吧。」
其他美少年一听,纷纷退下,就那刚舞完剑的男人,汗水淋漓的站在原地。
她站起身,仍比那男人矮上许多。
仰望着那个男人,缓缓的,她抬起洁白的小手,抚去他胸膛上的汗水。
屋顶上的伙计见状,眼角微抽。
那手持长剑的男人,屏住了气息,几乎在瞬间就硬了起来,将裤裆撑得老高。
「你叫什么名字?」
「夜影。」
她冷笑一声,小手却仍搁在他qiáng壮的胸膛上,缓缓抚摸。
「是白鳞让你这么说的吧?他也算是有心了,找了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类来。」她轻轻说着,青葱小手一点一滴的往上,抚上了他俊美的脸:「长得这么像,教我都要以为,是本人来了。」
男人薄唇微启,因为她的抚摸,喘了一口气。
「喏,你知道,他为何带你上船吗?」她仰望着他,柔声问。
「知道。」男人看着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声更紧。
「为什么?」她红唇再张,悄声问。
他鼻翼歙张,头垂得更低,低到几乎要贴在她红唇上,粗声道。
「大人……要我伺候妳……」
说着,他原本握在手上的剑,就这样落在了地上。
屋顶上的伙计眼又一抽,下一剎,却见那女人冷笑一声,开口道。
「你已经伺候过了。」
男人不再低头贴着她,虽然仍垂眼看着她的眼,却直起了身子,语气变得有些茫然。
「是吗?」
「你已经伺候过了。」她重复,声极冷,「我很满意,很喜欢,我让你叫我阿澪。」
「我已经伺候过了。妳很满意,很喜欢,妳让我叫妳阿澪。」男人双眼发直,木然的重复着。
她闻言,冷哼一声,收回了小手。
「你生来长成这模样,是你的不幸,我若是你,此生必蓄胡遮脸,不进京、不入城,再不求飞huáng腾达,不做武将,以保性命。」
男人依然眼也不眨的直视着她,脸上依旧木然呆滞。
「当然,你若喜欢任那些大人凌rǔ蹂躏,懂得逢迎拍马,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很喜欢你这张脸,你若能忍人所不能忍,就是想得天下,怕都不是问题。」
男人木然的脸庞抽搐了一下,垂落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我想也是。」她冷声道:「就是你能忍,要是倒霉遇上了本尊,也是要掉脑袋的。那些下三滥,怕也是不敢这般嚣张,我看你沦为禁脔,被凌rǔ到死的可能性还高些。」
男人俊美的脸庞又抽了一下。
「现在,把裤子脱了,自个儿上chuáng去,好好睡一觉吧。」
闻言,那家伙方弯腰脱裤,赤条条、光溜溜的掀开纱帐,爬上了chuáng,乖乖躺下,闭上了眼,没有多久,就传来他的打呼声。
阿澪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剎,听见有人悄声在她耳边开口。
「妳知道,光是这样是不够的。」
她吃了一惊,猛然回身,抬手就以医刀朝来人挥去,却在下一剎,看见那其貌不扬的伙计手朝脸上一抹,露出了一张斯文俊美的脸,一边还不忘抓住了她持刀的小手,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