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在上他。
而季cháo到底知不知道季薄祝对他做的那些事,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
是季cháo选择要将他留下来的。
男人们的污言秽语仿佛还响在耳边,在他肌肤上留下的令人作呕的触感也不曾消退。
苏飞渝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此感到痛苦了,两年来他活着,却又像是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像堆暗昧的灰烬,此刻却发觉原来自己还活着,季cháo的爱与性把他劈成了两半,敲碎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藏了整整两年的某种希冀,叫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的外壳还是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年,内里却静默无声毫无希望,只有那痛楚仿佛与生俱来,纠缠着他,折磨着他,永无尽头。
他还是觉得冷,那是即使肌肤相贴也驱除不了的寒意,当季cháo搂着他she在他身体里时更甚。
微凉的jīng液从他们的jiāo合处缓缓流出,顺着腿根一路滴下去,苏飞渝不住颤抖着,季cháo低头亲他的眼睑,问他“是不是冷”,起身从后备箱中找出一条毯子给他裹上了。
草草清理一番过后季cháo重新抱住了他,很黏糊地把十指插入苏飞渝指间,紧紧扣住。
他们又接了一会吻,苏飞渝累极了,依偎在他胸口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季cháo轻声说:“留在我身边。”
这话他两年前也说过一次,那时苏飞渝懵懂无知,竟然不知这句话底下是这样的含义。
季薄祝曾经对他说,苏飞渝是为了季cháo而活的。
是这样吗?苏飞渝微微抬起眼注视季cháo,怔怔地想,我活着,就是为了经受这些吗?为了接受季cháo的性与爱?为了处理季家所有见不得人的脏活?为了无时无刻被这样可怖的寒冷和痛苦折磨?我为什么还活着。
昏暗夜色下,他睁着眼,忽地安安静静落下几滴泪来。
“怎么又哭了?”季cháo吃了一惊,伸手拿拇指抹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痕,静默片刻,忽然又紧紧把他搂进怀里,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飞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他低声重复。
苏飞渝埋首在他怀中,没有回应,也看不清表情,久久,他忽然俯身,拉起季cháo与之jiāo握的那只手,在上面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就如他们初见。
季cháo曾经是苏飞渝的太阳。
如今苏飞渝在暗淡月色下用行动向季cháo宣誓忠诚,目光专注,唇角带笑,心里却痛得好像已经麻木了。
他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青年,看着他愈发接近其父的锋利下颌和淡漠眼瞳,终于接受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的太阳已经不在了。
-第二年,苏飞渝十九岁,与季薄祝一同乘车出行时被伏击,狙击手的子弹打穿了挡风玻璃,击中了身处驾驶座的苏飞渝,车辆失控同时又被一辆卡车撞击,季薄祝当场死亡,同行保镖重伤后送医不治,苏飞渝在医院中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时,季cháo已经接手了他们留下的一团烂摊子,并暂时稳定了局势,只等季薄祝的葬礼举行。
“背后指使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我大伯。”
季cháo来医院探望时带来了很多很多情报和资料,苏飞渝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区区几天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
苏飞渝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季cháo坐在他病chuáng边,眼底堆着很明显的红血丝,哼了一声,说:“父亲的葬礼上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顿了顿又说,“你不用管,安心养伤。”
那颗本该要了苏飞渝命的子弹最后只是从他的肩膀穿过,并不算严重,但看着季cháo的样子,苏飞渝突然有些不敢将那天的实情说出口,如果不是他偶然瞄到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反光条件反she性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他会死,但季薄祝可能并不会被那辆卡车正面撞上。
季cháo却像是看出他心里所想,垂着眼握住苏飞渝的指尖,轻声说:“幸好你没事。”
他凑上来吻苏飞渝的唇,语音在两人唇齿间也变得含含糊糊:“我只有你了……飞渝。”
苏飞渝也努力回应着他,闭着眼,这样好像才能不在季cháo眼前落下软弱的泪水。
过了一会,季cháo终于放开他,笑了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怎么这个表情。”
苏飞渝眨了一下眼睛,故意转移话题,问:“以后要怎么办?”季薄祝死了,那么季cháo便是季家名正言顺的家主。
虽然旁人看来可能太过年轻,但光凭短短三天就能揪出他大伯的手段,苏飞渝意识到季cháo之所以需要他管理那些不见光的生意,并不是很多人传言的那样他能力不行或是心不够狠,而是季薄祝特意将他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