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表哥,你可得对语妹妹多上些心了,连她的偏好都不晓得,如何能讨得人家的欢心?”
喜暖色不喜冷色?
崔九凌听的一怔,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番傅谨语素日的衣着,发现秋钰芩说的没错,他的确从未见过她穿过蓝绿等冷色。
那为何裴雁秋说带她去买点翠首饰,她不但没反对,还兴高采烈的上了他的马车?
然后就听秋钰芩话锋一转,又补了一句:“不过点翠首饰稀缺,送了好歹比不送qiáng,傅二姑娘虽不喜欢,但可以转送旁人,或是送去当铺换成银钱。”
将自个送给她的首饰转送旁人或是送去当铺换成银钱?
她是想死么?
崔九凌脸都黑了。
生了会子闷子气后,他整个人突然一呆。
自个只是随便问问,并未真的打算送傅谨语点翠首饰。
为着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儿动怒,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立时撇清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谁说我要送傅谨语首饰了?美的她!”
靖王太妃笑呵呵道:“说的对,语儿是挺美的。”
崔九凌:“……”
这正院是不能待了。
他抬脚就走,回了自个院子。
*
今儿天气不错,也无甚风,许青竹将小八的鸟笼子挂到了廊下,这会子正站在廊下,不厌其烦的教小八说话呢:“小八,说‘王爷吉祥安/康’。”
小八仰着个鸟头,理都不理他。
听到风清苑的下人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小八扭头看去,立时眼神一亮,张嘴就道:“美人儿。”
崔九凌在廊下站住脚步,瞪着这蠢鸟,没好气道:“又胡说八道,是想被送去厨房炖汤?”
小八静默片刻,又张嘴说了一句:“语儿,我想你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崔九凌目光如刀,冷冷的瞪着它。
小八毛都炸起来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张嘴道:“王爷,臣女错了。”
崔九凌:“……”
他错了,他不该跟个畜生置气,合该将满嘴胡吣的阿檀大卸八块,看他都教了些什么!
偏崔十九还来火上浇油,禀报道:“王爷,裴雁秋给了傅二姑娘一匹大红羽纱,傅二姑娘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忙不迭叫人给做成了斗篷跟雪褂子。”
崔九凌立时脸黑如锅底。
羽纱他是知道的,是西洋某个国家特有的布匹,在他们那里都算有价无市的稀罕货。
大前年皇帝过万寿节,这个国家的使者送了两匹当寿礼。
皇帝将其中一匹孝敬曹太后,另外匹青色的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给了自个。
母妃叫人给他做成了雪褂子,每年下雪他都会上身,连穿三年还簇新,可见这料子有多神奇。
谁知裴雁秋手里竟有羽纱,还随手拿给傅谨语一匹。
这样稀罕的物什,不花一文钱白得一匹,傅谨语那个眼皮子浅的,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呢。
*
白得一匹稀罕布料,傅谨语自然高兴。
不过她也没只顾自个高兴。
靖王太妃跟崔九凌出身尊贵,这样稀罕的布料,正合他们的身份,故而她打算自掏腰包给他们俩各买一匹。
不然旁的消息灵通的阿猫阿狗从裴雁秋手里买走羽纱并穿在身上,他俩却只能穿貂皮或者狐皮,岂不太丢面子?
未来“婆婆”靖王太妃都有了,自个亲娘裴氏岂能没有?
必须也得安排上。
于是三千两银票,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
她先前卖硝/酸/甘/油卖了四千两,后头又卖铅笔卖了一千两,手里统共就五千两,这下可好,一下子没了一大半,简直让她肉疼的心都要碎了。
将银票拿给裴雁秋的时候,她手都是抖的。
把裴雁秋给逗的前仰后合:“表妹这爱财的模样,不像我们裴家的表姑娘,反倒像我们裴家的正经姑娘。”
然后他又给她还了一千五百两回来,笑道:“卖旁人一千两一匹,卖你只须五百两。”
心疼归心疼,但这样的便宜傅谨语还是不好意思占的,立时摆手,不肯接那银票:“你们的船队辛辛苦苦从西洋贩回来的物什,该是怎样的行市就是怎样的行市,不然我可不好意思跟你买了。”
裴雁秋白了她一眼,好笑道:“你占我的便宜多着呢,还差这一桩?”
见傅谨语还是摆手,他又笑道:“你当我亏了?怎么可能,我裴雁秋还没做过赔本生意呢。收你这五百两,我都能赚四百两了。”
生怕傅谨语不信,他笑道:“西洋那边人信教,执拗的很,连用农家肥种田都不能接受,土地贫瘠,粮食出产有限,还得休耕轮种。我们用粮食低价jiāo易他们的布匹,回来后高价卖出去,中间获利几十甚至几百成。说赚四百两,都是我谦虚后的数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