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命!
不过她也只是纠结了片刻,便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起烤鹿肉来。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
横竖裴氏吃不得,这满满一盘烤鹿肉都是自个的。
靖王府的厨子烧烤手艺了得,鹿肉被烤的外皮苏脆内里娇/嫩,咸香可口,且还放了自个提议的辣椒油跟辣椒面。
吃的她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直到她吃的撑饱,瘫在太师椅靠背上抚肚子,谷雨才弱弱的说了一句话。
“王爷还叫随从传话,让姑娘少吃点,别撑着了。”
她方才要禀报来着,但见姑娘吃的不亦乐乎,便没扫兴,谁知姑娘果然吃撑了。
傅谨语:“……”
莫名有些心虚怎么办?
于是她忙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子里遛弯消食。
只要她消食消得快,就可以假装没有发生吃撑这回事儿。
嗯,就是这样。
*
转眼来到十一月二十二。
昨夜一/夜北风紧,天亮后虽风平làng静了,但鹅毛大雪却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没多久,屋瓦、树梢跟地面上就铺了厚厚一层,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白色。
傅谨语正窝在烧的热乎的炕chuáng/上安睡呢,突然白露掀帘冲进来,惊慌道:“姑娘,太太羊水破了。”
“什么?”傅谨语一骨碌爬起来,忙吩咐白露:“快,替我更衣。”
虽然裴氏身边服侍的人不少,产婆也请来了早年替原主接生的那个,再加上靖王太妃派来的那个产婆,一应生产用的物什也都准备的十分齐全。
但她得去chūn熙院坐镇。
免得被有心人钻空子。
谷雨跟霜降闻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帮着值夜的白露,迅速替傅谨语更衣,并服侍她盥洗。
简单收拾一番后,傅谨语留白露在秋枫堂看家,领着谷雨跟霜降赶去了chūn熙院。
chūn熙院里,裴氏的陪房曹坤家的正笼袖站在廊下,将chūn熙院的下人们指挥的团团转。
不愧是裴氏跟前最得用的管事娘子,chūn熙院在她的调度下井然有序,半点慌乱都没有。
傅谨语脸上露出个笑容来:“嫂子果然是办事办老了的。”
曹坤家的立时将手从袖子里掏出来,急匆匆奔上来福身行礼:“姑娘来了?”
傅谨语颔首,边往前走边问道:“母亲情况如何?”
曹坤家的笑道:“才刚破水,离开完骨缝还有一阵子呢。据马婆子估算,三爷最快也得午后才能降生。”
马婆子就是曾替原住接生过的产婆,就住在离傅府隔了两条街的红桂巷,接生的本事有口皆碑。
傅谨语闻言嘴角抽了抽。
虽然冯老大夫断言裴氏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但把脉断性别之说到底有些虚幻。
你们这会子连三爷都叫上了,回头裴氏生下个闺女来,岂不打脸?
但她也不好跳出来泼这个冷水。
只好转开了这个话茬,吩咐道:“叫牛二套车去保和堂接冯老大夫。”
只有产婆可不行,万一有甚事儿,还是得靠大夫救命。
想了想,又多嘱咐了一句:“正下雪呢,冯老大夫又上了年纪,吩咐牛二路上走的慢一些。”
“是。”曹坤家的应声去了。
傅谨语抬脚进了正房,在明间脱掉斗篷,又坐在熏笼旁烤了两刻钟的火。
将身上的寒气都驱赶殆尽后,这才叫人打起门帘,进了产房所在地——西稍间。
*
西稍间里,裴氏躺在炕chuáng/上,身上盖了条大红麒麟送子图案的锦被。
靖王太妃送来的产婆周嬷嬷正掀开她脚那头的棉被朝里瞧。
傅谨语别开眼。
待周嬷嬷将锦被放下后,她才上前几步,关切的询问裴氏:“母亲觉得如何?可疼的厉害?”
裴氏这会子jīng神倒还好,笑道:“方才疼过一阵子,这会子并不如何疼。”
顿了顿,又安抚女儿道:“生孩子就是这样的,你别担心,马婶子跟周嬷嬷都说我怀相很好,又是二胎,生起来不会太艰难。”
“那就好。”傅谨语点了下头。
然后转头看了眼谷雨。
谷雨忙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大红封来,分别塞到马婆子跟周嬷嬷手里。
傅谨语笑道:“我母亲,就有劳两位了。”
马婆子不动生色的一捏,顿时喜笑颜开,福身行礼道:“多谢二姑娘赏。”
周嬷嬷本想推辞的,见马婆子如此,推辞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于是也跟着福了福身:“谢姑娘赏。”
“两位不必如此客气。”傅谨语笑了笑,指了指屋内侍立的裴氏的丫鬟桑儿。
嘱咐两位产婆道:“你们二位都是有经验的,我母亲该吃什么该用什么,只管说与她,不必替我们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