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据她所知,裴家有一支船队才刚在津州清货完毕,不日就要返回泉州。
今儿要是不说的话,万一船队启航了,那就错过了马铃薯的种植期了。
故而她只好硬着头皮,弱弱道:“是有些不方便王爷听的事儿,不如您先回去?”
崔九凌顿时脸色一黑,冷冷道:“本王偏要听听你们有甚不方便本王知道的事儿。”
傅谨语:“……”
她正想辙呢,突然门上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崔沉跑去开门。
门打开后,一身骚/包的鹅huáng锦袍的裴雁秋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他给崔九凌跟崔沉行礼后,这才朝傅谨语拱了拱手,笑嘻嘻道:“表妹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所为何事呀?”
傅谨语抿了抿唇,讪笑道:“表哥的船队何时启航回泉州?”
裴雁秋笑道:“二月十六这日启航。”
顿了顿,又笑问道:“表妹可是有东西托我捎给祖父跟祖母?”
傅谨语顿时眸光一亮,她正愁该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呢,裴雁秋这话可是给他解了燃眉之急。
她笑着点头道:“对呀,我叫人收拾了些礼品,要托表哥的船队给外祖父跟外祖母捎去呢。”
裴雁秋云淡风轻的笑道:“这等小事儿,你随便打发个人与我说一声就是了,哪用得着亲自跑来聚贤楼一趟?”
傅谨语向来在府里用早膳,故而他以为傅谨语是专门来聚贤楼找自个说这事儿的。
傅谨语也没辩驳,只玩笑道:“好些日子没见到表哥了,来找表哥说说话不成?”
“成,自然成。”裴雁秋在椅子上坐下,笑道:“我也想表妹想的紧。”
“哼。”崔九凌冷哼一声。
裴雁秋只当没听到,笑着跟崔九凌搭话道:“王爷今儿怎地得空,大驾光临鄙店?”
今儿并非休沐,按说这个时辰,靖王要么在金銮殿上朝,要么在户部衙门坐班,是如何都不可能有空陪表妹来聚贤楼的。
崔九凌冷冷道:“本王想有空就有空,怎地,裴家主有异议?”
“草民不敢。”裴雁秋立时拱手,笑道:“王爷能来,鄙店蓬荜生辉,草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敢有意见?”
啧,用表妹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个“杠jīng”,逮谁怼谁,还是别理会他为好。
于是他转向傅谨语,笑道:“表妹甚时候收拾好了,只管打发人送去裴宅就成。”
傅谨语笑道:“那就有劳表哥了,改日请表哥去慈安寺吃素斋。”
裴雁秋这样的人/jīng,一听傅谨语这话,就知道她有事不方便当着靖王的面说。
故而他谦虚的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哪里当得起表妹的谢?且我知道表妹不喜素食,不如改日/我请太妃娘娘、表妹跟秋五姑娘去广灵阁吃全鱼宴?”
为免靖王怀疑,他落落大方的将他母妃跟表妹一块儿带上,如此总能安他的心了吧?
谁知靖王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为甚要带上本王表妹?你该不会是想打本王表妹的主意吧?”
不等裴雁秋回应,他就不屑冷哼道:“秋家可是江南百年世家,表妹又是嫡房嫡女,皇室宗亲都嫁得,你一介商贾之身,还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裴雁秋神色一僵,随即若无其事道:“王爷说的哪里话,草民哪敢高攀秋五姑娘这样的世家之女?不过是听闻秋五姑娘常伴太妃娘娘左右,不好闪着她只请太妃娘娘罢了。”
崔九凌扯了扯嘴角,用一副看透世事的神情看着他,冷哼道:“你知道就好。”
傅谨语在旁听的目瞪口呆。
崔九凌怀疑表哥瞧上了秋钰芩?
而且就她明朝秋毫的眼睛看来,表哥嘴角僵硬,有些像是qiáng颜欢笑,似乎还真被崔九凌说中了。
难怪那日请靖王太妃来聚贤楼用膳时,他跟秋五姑娘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呢。
这可就糟糕了。
崔九凌说的对,秋钰芩出身江南百年世家秋家,族中世代书香,屡有状元出,乃是真正的仕宦之家。
这样的人家,寒门出身的官员都不看在眼里,根本不可能让族中女子下嫁,更何况是商贾之子?
即便这商贾是皇商,也是一样。
表哥这段单恋,应该是单恋吧?怕是要注定无疾而终了。
除非表哥能有甚奇遇,比如是皇帝的私生子之类的,摇身一变成为天潢贵胄,否则妥妥的没戏。
但这种言情小说男主才有的待遇,显然没甚可能性。
唉,可怜的表哥哟,一把年纪好容易有个爱慕之人,还是天边够不着的云彩,大写的惨!
傅谨语岔开话茬,笑着对裴雁秋道:“表哥有心孝敬太妃娘娘,太妃娘娘知道了必定十分高兴。那日太妃娘娘在此处用膳时,还说表哥模样生的好,人又会说话,她瞧着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