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哼道:“我乐意。”
崔九凌“咳”了一声,温声道:“真忍心饿死本王?”
头一次听他这般温言软语,傅谨语脊背一阵发麻,耳根子也有些痒。
静默片刻后,她无奈道:“我叫许青竹去给您煮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虚。
给他喂完退烧药,她就吩咐许青竹去煮粥,预备给他退烧醒过来后吃的。
谁知她竟睡了过去。
这会子也不知什么时辰了,那粥现在也不知是甚情况了。
可巧这时许青竹走了进来。
瞧见崔九凌醒了过来,他立时扑到chuáng/榻边跪下,抹着眼泪哭嚎道:“王爷,您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您可真是吓死奴才了,奴才以为,以为您……”
他这一哭嚎,将外头都给惊动了。
很快崔沉就大踏步狂奔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太医,接着是手拿拂尘的丁大年。
傅谨语忙退到一旁。
太医们上前替崔九凌把脉,纷纷惊呼“奇迹”。
丁大年满脸堆笑的对傅谨语道:“傅二姑娘的洋人药丸真乃神药,竟能让王爷起死回生。”
有这等退烧的神药,务必要跟她打好关系,如此回头自个高烧不退,兴许能求得她施药相救。
然后这才走到chuáng/榻边,恭敬的对崔九凌道:“王爷您能醒过来,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忧心您的身/子,几日未能安眠,直到方才您服下傅二姑娘给的退烧药,气息平稳后,他才合衣歇下。闭上眼后,还不忘吩咐老奴,若是王爷退烧醒来,无论多晚,务必让老奴唤他起身……”
崔九凌淡淡道:“叫皇帝忧心本王,是本王的不是。本王醒来之事,先不必告知他,让他好生歇着吧,天亮之后再说不迟。”
丁大年忙应道:“是,老奴谨遵王爷吩咐。”
又对几位太医道:“诸位大人,王爷的身/子可无碍了?该开什么方子,该吃什么药,你们斟酌着来,务必让王爷康复如初才成。”
太医院掌院邢院判说道:“烧已退,只是王爷身/子还有些虚,我等会斟酌着开个清热益气的方子。”
丁大年笑道:“那就全仰仗诸位大人了。”
众人不敢多打扰靖王的清静,很快便退到外间。
崔沉朝崔九凌点了下头,跟出去盯着他们开方子去了。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傅谨语问许青竹道:“叫你熬的白粥可熬好了?”
许青竹擦了下眼泪,忙从地上爬起来,回道:“熬好了,奴才叫小乐子看着呢,王爷可是饿了?奴才这就去给您端来。”
迅速退了出去。
片刻后,端了个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碗白粥跟四样小菜。
他搬来个高几放至chuáng/畔,将托盘放上去。
然后将盛白粥的青瓷小碗递到傅谨语手里,笑道:“有劳傅二姑娘了。”
说完,恭敬的一福身,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傅谨语:“……”
虽然知道你们整个靖王府从靖王太妃到下人都在当助攻,但伺候崔九凌这样挑剔又guī毛的病人,真不是甚好活计,就没必要塞给自个了吧?
但是粥碗已经在自个手里了,许青竹又跑没了踪影,她是不伺候也得伺候了。
她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将粥碗放回托盘里。
崔九凌眉头一皱。
然后就见她从chuáng/榻上捞过个靠枕,将手伸到自个脑后,托起自个的头,然后将靠垫塞到了他的颈肩处。
俯身时,她散乱的长发落下来,发尾扫过自个的脸庞,落进自个脖颈里。
如笼了一汪清泉的眸子、秀气的琼鼻以及水润的樱/唇在自个眼前放大,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先前跟她亲/嘴时的种种。
想的过于专注,以致于她将汤匙送到自个嘴边半晌了,他都未曾察觉。
傅谨语以为他嫌弃白粥难吃,哼道:“您三日滴水未进,用不得荤腥之物,只能吃白粥。”
想了想,又威胁道:“臣女耐心有限,您最好乖乖张嘴,否则臣女不介意用嘴巴喂您吃。”
崔九凌:“……”
这嘴,他是张好呢,还是不张好呢?
片刻后,他嘴唇轻启,含/住了汤匙。
傅谨语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遗憾的叹了口气:“唉,您也真是的,该识时务的时候不识时务,不该识时务的时候偏又识时务,真是个磨人的小/妖/jīng!”
“咳……”崔九凌呛咳起来。
傅谨语连忙放下碗,替他拍背,又斟了一茶盅水喂给他喝。
崔九凌缓过来后,没好气道:“食不言。”
瞧她说的什么话,是想将他呛死不成?
傅谨语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在他用膳的时候作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