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想撸。
于是她垫起脚尖,抬手在他额头上揉了揉。
崔九凌:“……”
他红着耳尖,恼羞成怒道:“吃东西都不安生,仔细把糖浆蹭我身上。”
“我这手又没拿山药豆,gān净的很。”傅谨语分辨了一句,然后将一串山药豆送至帷帽的长纱底下,用牙齿扯下一个,咀嚼起来。
吃完一串后,正要吃第二串,突然余光瞅见了一家摊子上有盏十分jīng致的兔儿灯,于是她忙拿指头指了指,说道:“去那里。”
崔沉“咳”了一声,于是护卫们立时调整方向,簇拥着两位主子往那摊子挤去。
*
摊主见他们这群人衣着不凡,立时满脸堆笑道:“各位爷、姑娘们好,请问您们几位是猜灯谜还是买灯笼?”
“猜灯谜。”傅谨语斩钉截铁道。
想了想,又问道:“猜一题多少银钱?”
没错,猜灯谜是需要提前jiāo银钱的,若不要银钱随便摆着任人猜,摊主早就破产了。
毕竟京畿重地,读书人还是很多的。
摊主笑道:“两文钱一题。”
一盏普通灯笼十文钱左右,一盏jīng致宫灯二十文左右。
只要五题猜中一题,就不算亏。
所以每家可以猜灯谜的灯笼摊前都围了不少想碰运气的人儿。
傅谨语他们在的这家,也不例外。
现下正有一群身穿白鹿书院学子服模样的书生,正jiāo头接耳的商议呢。
傅谨语生怕自个看中的兔儿灯被人抢走,忙不迭叫谷雨给银钱。
谷雨掏钱袋给钱,从摊主手里领了兔儿灯的字谜,转手呈给傅谨语。
傅谨语展开一瞧,上书“群雁逐舟——打一字。①”。
她皱眉思索起来。
舟一般代表的是走之旁。
群雁的话……
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S,一会儿排成B。
哦不。
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一会儿排成个人字……
她脑中灵光一闪。
是“巡”!
“拿笔来。”她忙不迭开口。
摊主将纸跟黑炭条递给谷雨。
傅谨语对谷雨耳语一句,谷雨点头,然后握着黑炭条,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个“巡”字。
看吧,果然叫丫鬟们识字是有用的,关键时候能给自个代笔。
毕竟大家闺秀的手书,是不可以随便与人的。
摊主接过谷雨写的答案一看,嘴角先是往下一拉,一副肉疼的模样,然后这才勉qiáng笑道:“恭喜姑娘答对了,姑娘确定要这盏兔儿灯?”
傅谨语一指那盏兔儿灯,笑道:“就是要这盏。”
摊主用竹竿将那兔儿灯挑下来,递给谷雨。
谷雨随手丢了一个银锞子出去,说道:“我们姑娘赏你的。”
本因为赔本的摊主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道谢:“谢姑娘赏。”
旁边那堆身穿白鹿书院学子服的书生里头立时有人哀嚎一声:“哎呀,我的兔儿灯!”
傅谨语将兔儿灯从谷雨手里接过来,亲手递给崔九凌,然后朝着那堆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邪魅一笑:“我男人的兔儿灯。”
笑完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个戴着帷帽呢,人家压根就瞧不见。
崔九凌还以为傅谨语不知甚时候才能想出答案呢,故而正慢条斯理的啃着糖葫芦。
突然手里被塞了盏兔儿灯,耳朵里又飘进来她霸气宣誓主权的声音。
整个人都愣住了。
另一个学子听闻傅谨语的声音,失笑,拍着那个哀嚎的同窗的脊背,打趣道:“早知道你连个姑娘家都抢不过,咱们就不穿书院的学子服了,没得给书院丢脸。”
那被打趣的同窗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你还不是一样猜不中?咱们大哥别说二哥。”
顿时内讧起来。
崔九凌嘴角扬了起来。
提着那兔儿灯离开灯摊一段距离后,他这才夸赞傅谨语道:“你倒是没chuī牛皮,果然近来在刻苦读书。”
傅谨语得意笑道:“那是自然。”
顿了顿,她又玩笑道:“不然,若是你哪日写情诗给我,我不光看不懂里头的寓意,甚至连字都认不全,岂不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崔九凌:“……”
这是要求自个写情诗给她?
这么难为情的事儿,他如何能gān得出来?
但若是不写,她岂不是会很失望?
罢了,写就写吧,不过是一首情诗而已,于他来说不过信手拈来的小事儿,满足她又如何?
“啊,我要吃炙猪皮!”路过一家小摊,摊位上香气传来,傅谨语顿时惊呼起来。
崔九凌:“……”
他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吃点高雅些的物什?”
傅谨语撒娇道:“不嘛不嘛,人家就要吃炙猪皮,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