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傅谨语来了吧?
他侧耳倾听,果然片刻后,傅谨语的声音响起。
他嘴角扬了扬,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每天兴致勃勃的,看着活力十足。
有她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日子仿佛都变得有趣多了。
他不由得脚步加快几分,来到了东次间。
靖王太妃一见他进来,立时笑道:“阿凌回来了?你赶紧坐下帮语儿看着点牌,不然,她钱袋都要输空了。”
傅谨语笑道:“不要他帮忙,我要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梁嬷嬷凑趣道:“只怕是越捞越深。”
傅谨语自信满满道:“才不会呢,马上就轮到我时来运转了。”
不必靖王太妃吩咐,四月就主动搬了张椅子放到傅谨语旁边。
崔九凌信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傅谨语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换下了绛色官袍,现下/身上穿的是件白底祥云暗纹罗袍。
配上一张如玉般白/皙的绝/色脸蛋,宛如山间白雪般清冷而又高不可攀。
啧,她男人可真好看,感觉看一辈子都看不够的样子。
然后她就警告他:“观棋不语真君子,王爷只许看,不许指挥我哟。”
他一指挥,自己还怎么放水哄靖王太妃高兴?
崔九凌冷哼一声:“本王没那么闲,便是你求本王,本王都未必乐意指挥你呢。”
傅谨语笑了笑,然后甩了一张五万出去。
“碰。”靖王太妃扔出两张五万,然后又扔出一张三万,得意道:“听牌。”
傅谨语立时抬手在自己脸蛋上轻抽了一巴掌,懊恼道:“哎呀呀,我怎么偏要拆一张五万出去呢,失策啊失策!”
崔九凌瞅了一眼她的牌,眼神在下剩的“三万”跟“四万”两张牌上面打了个转,然后抿了抿嘴/唇。
分明早就可以听牌了,却偏偏故意将牌给拆散。
他算是知道她为何一直输的缘由了。
这家伙对人好的时候,真的是会费尽心机。
瞧她夸张的那样儿,连抽自己嘴巴子的事儿都gān出来了,演技真可谓是出神入化。
不怪母妃一无所觉,若非自己看了她的牌,只怕也会被她的演技给骗过去。
但是一想到她费尽心机讨好的对象是自己的母妃,他心里就一阵感动。
一副是把母妃当亲生母亲来孝敬的架势。
看来自己也要对裴氏跟傅谨书上心一些了。
将心比心罢了。
*
又打了两圈后,时间便来到申时两刻(15:30)。
靖王太妃按住骰子,笑道:“今儿就玩到这里吧。”
傅谨语见时辰不早,自己也该回去了,便站起身来,告辞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太妃娘娘。”
靖王太妃笑道:“今儿在府里用晚膳吧,正好陪我们尝尝你送来的马铃薯跟西红柿。”
不等傅谨语推辞,她又笑眯眯道:“不必担忧夜里回去不安全,回头叫阿凌亲自送你回去。”
傅谨语:“……”
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更不安全了?
不过靖王太妃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下来。
靖王太妃又转头对崔九凌说道:“你不是说有事儿要对语儿说?这会子离晚膳还有些工夫,你带她去风清苑坐坐吧。”
说完后,还朝傅谨语俏悄眨了眨眼。
傅谨语:“……”
崔九凌斜了傅谨语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走出几步后,又扭过头回看。
傅谨语只好站起身来,朝靖王太妃福了一福身,然后跟了出去。
*
时值六月中旬,没几日就要入伏,天气炎热的让人一出门就感觉到仿佛要窒息了。
傅谨语撑着一把油纸伞,但油纸伞显然跟现代可防紫外线的太阳伞没法比,没走一会子她脸上就汗涔涔的。
她停下来,掏出手帕擦汗。
突然手中一空,油纸伞被崔九凌伸手拿了过去,替她撑在头上。
她边擦汗边笑嘻嘻道:“多谢王爷援手。”
崔九凌扬了扬嘴角,轻哼道:“这般怕热,莫非你属鱼的不成?”
傅谨语“嗤”了一声:“我可以属鱼,但前提是王爷先把鱼弄进十二生肖。”
崔九凌白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歪理不予理会。
往前走出一阵子后,他才又轻哼一声:“过几日本王要伴驾承德避暑山庄,那附近也有靖王府的一个避暑庄子,母妃会去避暑,到时你也跟着去吧。”
怕她拒绝,又补了一句:“省得留在京里热出个好歹。”
傅谨语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来:“啊,我也去?”
既然答应靖王太妃了,那肯定要装一装。
片刻后,她又开口问道:“王爷每年夏日都伴驾避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