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叮嘱道:“切记,下车跟钻车底的时候一定要迅速,甚都不要看,甚都不要理会。”
谷雨立时拒绝,并大义凛然的说道:“姑娘,让奴婢先下吧,万一有刺客埋伏,奴婢也能替您抵挡一二……”
傅谨语抬手,止住她的话,说道:“先下未必危险,后下也未必安全。别磨叽,我说我先下就我先下。”
倒不是她舍己为人,而是她担忧两个丫鬟胆子小,瞧见了外头的血腥状况,惊呆在当场,被刺客当成了箭靶子。
自己先下的话,回头她们下来时,即便惊呆住,她也能厉喝点醒她们,或是直接动手将人拖进车底。
虽然这样的血腥场面,她也是头一次见,但好歹两辈子为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这两个十来岁的小丫鬟还是略qiáng一些的。
为了动作方便,她抬手解下了身上的百迭裙,还示意谷雨跟霜降也照做。
古人穿裙子,都会在底下穿一条打底的衬裤,穿前后都有裙门的马面裙的时候,还会在衬裤外头再穿一条衬裙。
因是炎夏,傅谨语穿了条薄纱的衬裤,这薄纱是上用贡纱,凉薄透气却不透/肉。
她将裤腿扎进袜子里,作民国老太太模样。
然后猛的先开车帘,一跃跳下马车,随即一矮身,“呲溜”一下钻进了彻底。
立时就与躲在彻底的李橙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当然,大眼的她。
“王妃……”李橙惊呼一声。
傅谨语抬手在唇边比了个“嘘”。
等待了片刻后,只听到车厢壁上“砰、砰、砰”的撞击声,并未发现有刺客跑来拿刀捅车底。
看来两府的侍卫十分给力的将刺客阻拦在了外围。
她立时屈指,在车厢底敲了三声。
片刻后,脸色煞白的谷雨颤颤巍巍的爬进车底,带着哭腔说道:“姑娘,好多血,好多死人……”
傅谨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然后又屈指在车厢底敲了三下。
同样脸色煞白的霜降动作利落的钻进了车底。
傅谨语为了缓和气氛,玩笑地打趣了谷雨一句:“你看,霜降伶俐的跟个猴儿似的,可比你胆大多了。”
“姑娘。”谷雨胆大包天的白了傅谨语一眼,都命在旦夕了,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傅谨语玩笑归玩笑,手上却有条不紊的将双肩包拖到身前,借着双肩包的阻挡,开始从系统仓库里取东西。
谷雨看的目瞪口呆:“姑娘,您逃命竟然还不忘带上背包?”
姑娘的换洗衣裳跟化妆品都在自己跟霜降的背包里,姑娘的背包只是背着好看的摆设罢了,里头只放了只小钱袋,小钱袋里也就装了两对金锞子。
用姑娘的说法,这小钱袋是有备无患用的,万一她哪日不慎与她们这些丫鬟走散了,不至于连雇辆马车的银钱都没有。
两对金锞子,也就值四十两银子,便是丢了又如何?姑娘又不缺这点子银钱。
傅谨语白了谷雨一眼,从系统仓库里掏出太阳能手电筒来,塞到她手里,给她展示了下开关的用法。
吩咐道:“若是你有危险,就按开开关,拿这个照刺客的眼睛,嘴里大喊‘你被西洋灯笼照了眼睛,不立刻冲凉水的话眼睛就会瞎掉!’。”
qiáng光手电照眼睛,白天效果肯定不太行,但胜在出其不意,且欺负的就是古人对现代物品见识少。
然后又掏出两根上回才刚抽到的折叠登山杖,展开后一根塞给霜降,一根塞给李橙,吩咐他俩:“有刺客探头,就用这棍子抽他们。”
她自己则将防láng喷雾捏在手里。
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解释了一句:“王爷给我装背包里的稀罕物什,我便是逃命也得带上。”
李橙不明所以,谷雨跟霜降齐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
车底的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刺客们并未探头,而是如傅谨语先前猜测的那般,竟然用起了火/箭。
数支涂了松油的火/箭钉到车厢壁上,车厢壁顿时“噼啪”的燃烧起来。
当然,不止傅谨语这辆马车,后头傅谨言那辆马车同样着了火。
傅谨言主仆三人仓皇的从马车上逃下来,立时变成箭靶子。
侍书跟彩屏纷纷中箭倒地,傅谨言躲在她俩后头,倒是没丢了性命,但腿上跟肩膀上各中了一箭,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躲到车底。
趴在车底朝前一看,这才发现了同样躲在车底的傅谨语等人。
见傅谨语主仆三人完好无损,她咬了下后槽牙,暗骂了一句“倒是命大!”。
“嘶。”腿上跟胳膊上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立时没心思理会旁人了,忙不迭从腰上扯下汗巾子来,勒住腿上中箭之处上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