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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闻靳深家中和陈嘉树喝过酒,再次见面时,陈嘉树对她表现得很热络,一见她进咨询室就招呼她坐,还替她泡上一杯红茶。
陈嘉树示意她放松,随随便便聊聊天。
这是jīng神病院的常态,医生往往不希望患者紧张。大多以闲聊开场,关心日常饮食,近段时间的睡眠质量以及jīng神状态,如此比较,抗jīng神药物类的使用倒显得很次要。
时盏确实没有紧张,也算配合,陈嘉树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两人间的咨询氛围比第一次见面实在好太多。
陈嘉树也很放松,甚至开始转开话题聊其他的,他说“你还别说,我真觉得你有戏。”
时盏慢悠悠喝口茶,静候下文。
陈嘉树说:“我真没见过靳深他管过谁的闲事儿,真是人间稀奇。”
“什么闲事?”她没听明白。
“你的闲事呀。”陈嘉树拍了一巴掌,“好家伙,昨晚他带上我去的,他没告诉你阿?”
“昨晚?”
“我的闲事?”
“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时盏的一连三问直接把陈嘉树整得不自信起来。
他挠挠头,皱眉想了几秒,恍然大悟:“嗐,就他那冷冰冰的性格,不说也正常,我给你说!”
昨晚临近下班的点,陈嘉树正收拾桌面时,闻靳深单手踹在白大褂里出现在门口,“嘉树,你今晚有没有事?”
大多时候闻靳深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
“没事阿。”
他回一嘴,把病历本摞好放进收纳夹里,“怎么,找我有事阿?”
闻靳深说:“陪我去趟港星医院。”
陈嘉树蒙了:“啥情况?”
然后闻靳深告诉陈嘉树,他要去见一个人。
到港星医院后,两人没有第一时间进去,闻靳深在医院外的门脸房水果店里,买了两只果篮,又在旁边买了捧束好的百合。
陈嘉树心里疑惑,满脑子只想知道是谁,值得他这样。
这个问题困扰到进病房的前一秒。
门开了。
里面躺着的人陈嘉树认得,他怔了怔,很快在脑中搜索到和这张脸匹配的名字。
这不是陶伯么。
游轮宴上他也在,隔两桌的距离,看着陶伯捂着手疼得吱哇乱叫的。
陶伯手上还包着一圈白色绷带。其实他这伤势,压根儿犯不着住院,他这是故意让媒体造势,变相给时盏施压,bī她出面道歉。
两人进去时,陶伯还啃着苹果刷着手机,看上去十分悠哉。
见有人进来,陶伯抬眼一看,惊掉手中的苹果。被啃得零次不齐的苹果咕噜一下滚在白色被单上,留下几漉水痕,他一边慌忙去捡,一边摆出笑脸来打招呼:“哟,这不是闻院长和陈少爷么?”
陈嘉树还在状况外,礼貌地笑笑。
闻靳深到病chuáng边,果篮放在柜上,百合花束插进瓶中时,陶伯扔掉苹果正要起身,他一手轻轻摁住陶伯肩膀,温声道:“陶先生有伤在身。”
陶伯下chuáng的动作生生停住,心里无端开始紧张,他哪儿敢想闻家公子来探自己的病阿?
闻院长从果篮里取出一个新鲜红富士苹果,拿起水果刀在病chuáng边坐下。他慢条斯理地开始削皮,一边削一边淡笑着说:“陶先生毕竟在我爷爷的寿宴上遭遇意外,我心里愧疚,所以来看看。”
陶伯脸色变了变。
意外?
哪是意外,明摆着的人为伤害。
陈嘉树往抱手往墙上一靠,静观其变。
陶伯脸上尽是不自然的笑,小心打量着chuáng边削苹果的男人,说:“闻院长不必放在心上,都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是么?”
他抬眼,低笑一声,笑意里有着难辨的深意。
陶伯也是在人堆里跌爬滚打出来的人,惊觉势头不对,跟着赔笑道:“那位时作家,是您的人阿?还是......陈少爷的?”
陈嘉树头皮一紧,他可不敢沾那样的女人。
闻靳深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陶伯。陶伯忙接过,连连拘谨地道谢。此时,闻靳深浅笑着说:“陶先生,苹果得趁着氧化变huáng前吃掉,知道么?”
“知道知道。”
“真的知道么?”
陶伯怔在那里。
闻靳深唇角含笑,笑意丝毫不抵眼底,他已起身,用纸巾拭着自己的指,“陶先生好好养伤,如若过几日不见好转,我和嘉树再来。”
还来?
您可别来了。
陶伯被吓出一身冷汗。
等两人走后,陶伯拿着那颗被削得gāngān净净的苹果,消化着闻靳深的话。——苹果得尽快吃,否则会变huáng,他的意思是,要他适可而止。
却又带着陈嘉树来,一时竟叫人摸不准,那个女人是闻靳深的情儿,还是陈少爷的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