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一看,她才看见病服下小腹右边位置处插着管子。
看来阑尾炎手术已经做了,这种引流管一般要插三天左右,确认腹腔里没有渗出才能取下。
时盏用手摸摸肚子:“孩子呢?”
“你放心。”闻靳深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孩子还在,很安全。”
时盏噎了一秒,“怎么不把孩子一起做了?”
“笑死我了。”
闻时礼低笑连连,笑音里全是对闻靳深的嘲讽,“靳深,怎么办呢,小东西很不想给你生孩子阿。”
闻靳深脸色难看了不止一分半点。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席月皎手里拎着包子豆浆笑呵呵地走进来:“闻院长,闻律师,我给你们买了早饭,吃点儿吧?”
时盏当即便僵在那里,分明是躺着的,却更像是封印。
她看着席月皎带着笑得满脸谄媚,将早餐送到闻时礼手边,讨好意味十足地开口:”闻律师,来,这份儿是你的。”
闻律师没伸手接,姿态慵懒地仰躺在沙发里:“我不吃这些。”
“哦。”席月皎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掉转阵地把早餐送到闻靳深面前,“来,闻院长,你——”
时盏没等席月皎把话说完,蹭地坐起身将她手里的早餐全部打翻在地:“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豆浆流得一地都是,渐几颗星星点点的白色在闻靳深黑色皮鞋上。
闻靳深从板凳上站起,退开一步避开脚下láng藉的早餐,他没去看席月皎瞬变的脸色,而是直接伸手落在时盏肩头,说了句。
“小心导流管,动作别这么大。”
席月皎垮着脸:“你gān嘛呢?时盏。”
时盏四肢都是麻的,麻药还没过去的缘故,但心脏却在突突地加速:“什么叫我gān嘛?我不想你出现在我面前,赶紧走。”
“你说我来gān嘛啦!”席月皎气急似的两巴掌一拍,用手正正指着时盏,“我要是不来你就等着阑尾炎穿孔吧你!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好歹是你妈,你就这样子撵我阿,狗还不嫌家贫,你现在真的是发迹了所以连把你拉扯大的妈都不认了!”
时盏脑子里嗡嗡的,轻轻喊了声:“闻靳深。”
闻靳深上前一步,拦在席月皎身前,想要用手推却又恪守礼仪没有真的碰到,只是说:“阿姨,要不你先出去,盏盏她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
“是是是。”席月皎点头连连,“现在闻家的大少爷拿给你当佣人似的使唤,所以你不得了伐,时盏你和你爸一样没良心。”
时盏挣扎着病chuáng上爬起,撕心裂肺地吼:“你没资格提时京!你没资格!”
席月皎气得发抖:“我怎么没有!我怎么没有!”
闻靳深单臂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忙不迭地拉住引流管,生怕因为她过激的激动将管子给拉脱体外。
“盏盏。”他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席月皎的目光,“好了好了。”
时盏从闻靳深怀里挣出半张脸,对席月皎吼:“你滚!你就是没资格!”
闻靳深只好将她抱得更紧,对席月皎说:“阿姨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等会出来你和我说。”
席月皎也在气头上,话也愈发难听:“时盏,你给我记住,哪怕你飞得再高变成再名贵的凤凰,我也是你法律上的母亲,你休想摆脱我!”
“......”
时盏没想过哭,但是眼泪却在那一瞬倾闸而出。
那是闻靳深第一次见到她的眼泪。
女人哭是正常事,但一个从不轻易掉泪的女人哭,就不是一件正常事。
第66章九万65西装bào徒
Chapter65
空气被紧张感碾碎。
窗外绿枝横斜,投在病房地砖上的阳光斑驳。
时盏竭力想控制住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不停地流。
一颗。
两颗。
三颗。
啪嗒啪嗒,滴在闻靳深的手背上。
许是被这眼泪刺激到,闻靳深闭眼深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睁眼时黑眸凉得惊人,话头直直刺向沙发上的闻时礼:“我昨晚怎么给你说的?”
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
闻时礼唇角笑意渐敛:“你他妈给谁甩脸?”
“问你话?”两人间剑拔弩张起来,闻靳深声色冷漠严厉,“我昨晚有没有提前给你打过招呼?”
昨晚在走廊上等待时盏手术时,在席月皎上厕所的空当儿,闻靳深告诉闻时礼,得在时盏醒来前将让她妈离开。
闻靳深再三重复:“听见没?”
“罗里吧嗦的。”闻时礼懒懒地回一嘴。
闻靳深很了解这人,一般情况下,不耐烦情况下答应的什么,一般会做到,故此放心下来,却完全没想到,席月皎会拎着早餐从那扇门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