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珩说罢,手指微微一动,便见衣柜里跌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咧嘴大耳小布偶。
“哎呀,我听出你在屋内画阵法符文了,真是不好意思。”池珩表情夸张地说着,弯了弯眉,朝傅灼尘身旁靠了几分,睁大双眼激动道,“让我猜猜你的身份……会来救楚月白,必然与曲临烟有所jiāo情,三百年前百花谷,曾有一人与曲临烟联手挡下了狐王一掌,恰好也是一只鸟族妖jīng,恰好也有着一副人人称道的好皮囊。”
池珩贴近傅灼尘的耳畔,一字一顿,轻声说道:“是你吧?傅、灼、尘。”
“自作聪明的人,还真是可爱又可笑啊。”池珩说罢,忽然大笑起来,“你想趁我不注意,撑起结界将我斩杀,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你的轻敌,在我们彼此相触的过程中,将你身上的傀儡线神不知鬼不觉种入了你的体内?”
傅灼尘冷静下来,皱眉说道:“我还真小瞧了你。”
“可惜,你修为太高,我可不敢轻易放了你。”池珩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贪恋,“可若要杀你,我又舍不得。所以,我只能取你心间血,将你制成我的第二个活傀儡,让你像楚月白那样,永远留在我的身旁了……别怕,往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池珩说着,右手五指变成魔láng利爪,尖锐的指尖抵上了傅灼尘胸前光洁的肌肤。
一点一点,向里刺去。
而后,从里抽出了几滴鲜血。
鲜血于空中被一股血色黑雾吞噬,最后一点一点,化成一条血色蛊虫。
池珩将蛊虫捧在手心,于傅灼尘嫌恶的眼神下玩弄了许久,最后往里滴入了一滴自己的鲜血,而后张嘴吞入腹中。
“半年,半年以后,你就彻彻底底是我的傀儡了。”
得意过后,池珩伸出十指,试图清洗傅灼尘的自我意识。
可就将要成功之时,他听到了一声冷笑。
本该失去意识的傅灼尘忽睁开了双眼,冷冷对他说道:“自作聪明又贪得无厌的人,还真是无可救药。”
“你怎么……”池珩话音未落,便觉体内气血逆涌,心肺与脏腑如遇火烧。
“你对我做了什么!”池珩惊恐的双眼瞪得极大,声音都随之沙哑得不像样子。
“你不是挺聪明吗?自己猜猜看。”傅灼尘说着,一根一根挣脱了身上的傀儡线。
随着每一根傀儡线的断裂,两人身上皆出现了骇人的血痕。
他却似没有痛觉一般,伸手掐住了池珩的颈子:“以你的修为,也想与我结缔血契,还真是不怕遭受反噬。”
“但凡你别那么贪心,我都不可能有机会反客为主。”傅灼尘说着,羽刃已然在手。
他用力一划,便将池珩十指齐齐斩断,鲜血瞬时四溅。
池珩失声哀叫,声音却被结界重重阻隔,外界无一人能够听见,自然也无一人能够前来相救。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对你做,是你自己修为不够,遭到反噬了。”
傅灼尘说着,指尖用力,狠狠将池珩脖颈扭断。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池珩眼里满满写着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吧?谁又不是呢?”傅灼尘小声喃喃着。
意识被抽离的那一瞬,傅灼尘都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却如何都没想到,池珩以邪术qiáng行与他结缔血契后,他体内的妖毒竟是反噬了池珩,并让他得以恢复了自我意识,得以反制。
若非如此,他都险些忘了,但凡是妖,体内皆有妖毒。
妖毒无法外释,只存在于血液之中,种族不同,毒性也各有不同。
正因如此,妖jīng与人类结合往往会害死人类,只有与体质相近的妖魔结合,这点妖毒才显得无伤大雅。
傅灼尘天生变异,体内妖毒本就是一种极其qiáng劲的火毒,更何况又被修炼至四千多年。
池珩炼制血蛊结缔血契之时,非但直接取了蕴含妖毒最深的心间血,还作死一口吞了下去,也难怪后劲那么大。
一切有惊无险,傅灼尘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chuáng边沉思片刻,忽然皱了皱眉,止不住扶着chuáng呕吐了起来。
***
夜半三更,云素两只小脚丫子抓着树杈,半睁半闭的双眼忽而合上了片刻。
下一秒,她连忙惊醒,抖了抖翅膀,重新站正。
她有听路过此地的侍女说,今日傅灼尘已被池珩点去侍寝,想来计划必在今晚进行,她得守着楚月白。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楚月白却是半点异样没有。
难道傅灼尘失败了?
不会啊,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应该会有动静才对,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云素越等越着急,急得仿佛身上每一根羽毛都跟着她一同焦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