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兴师问罪

  讨论正到了关键时刻,保安队长将郑云叫出了会议室,低语了几声便焦躁的等在会议室门口。

  郑云面无表情的走到宁帝轩面前,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的表情现出一抹玩味,一语不发的走出了会议室。

  “你说安天佑非要见我?还硬闯了几次?”

  他单手插兜,淡淡的问。

  保安队长急出了一脑门的汗,闻言急忙说:“宁总,安总闯了几次,都被保安给拦住了,可后来他说是您的父亲,还说如果不让他进来,他就能做主开除了我们,我是没办法才来找您的。”

  帝集团的工资待遇远不是其它公司能比的,谁都不想丢了饭碗。

  宁帝轩单手摸着下巴,半晌未语,短暂的沉默之后,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

  “这么想见我,就让他进来吧,带他去总裁办。”

  安天佑为什么过来,他多少有点数,一是因为他让小朱打断了安沁和周雅诗的胳膊,二是因为上次竞标的时候,原帝集团的员工代表安氏参加了竞标。

  陈振鹏发现之后,让人把会场的情况给拍了下来,当天就以违反合同法并且泄露公司机密向法院提起了上诉,目前人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安氏也涉嫌商业诈骗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保安队长急忙用对讲机通知下属放行,自己也颠颠的跑出去了。

  宁帝轩刚到办公室门口,安天佑便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逆子。

  小朱冲过去一点没留情面的攥住了他的手指,冷蔑的说。

  “要是不想和你女儿一样断手断脚,最好老实点。”

  安天佑疼得额头冷汗直冒,倒也没再强硬,收敛了脾气放轻语调说。

  “伯霆,你…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的人就这么没有规矩?连老主子都敢动手,你都不管管?”

  宁帝轩低沉的嗤笑一声,语声带着明显的冷漠、不屑,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清贵傲气。

  “还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倒是第一个,没断了你的手指已经是小朱留了情面,安总要是还不知收敛,只怕就不是吃疼了。”

  话落,他推开了门,态度慵懒的坐在长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安天佑面色难看的跟进来,坐在他的对面,强压怒火的说。

  “沁沁是你的妹妹,雅诗是你的干妹妹,你怎么能打断她们的胳膊?她们难道还比不上你女人养的一条狗?”

  宁帝轩两手搭在沙发背上,讥讽一笑,漫不经心的问。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安天佑老脸涨红,偷眼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小朱,吭哧了半天说。

  “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能过问你的事了?”

  宁帝轩一点都没把他当回事,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他除了厌恶和仇恨没有任何感觉。

  “我再提醒安总一次,你儿子安伯霆和你的亡妻一起死在了十九年前,你最好叫我宁总,宁先生也行,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安天佑的火气再次被顶了起来,可一看到如尊煞神一样的小朱,就不敢吭气了,换成一副慈父嘴脸,语重心长的说。

  “伯霆,你到底要记恨我多久?当年的事情各有伤心,各有为难,你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这次要求安氏天价赔偿也是你的报复吧?”

  宁帝轩勾唇一笑,嗓音低沉的说:“报复?你想多了!那只是正当防卫,帝集团容不得背主忘恩之辈,敢于背叛者,必须付出惨重代价。”

  这次的事情就当成是预热吧,接下来他要让整个安氏永无安宁。

  安天佑气得脸都扭曲了,拳头握得死紧,好一会儿,才深吸了几口气说。

  “安氏与帝集团本就是一家,我们父子难道还要分个彼此吗?在你们公司也好,在安氏也罢,不都是为了安家工作?非要分得那么清吗?安氏迟早也都是你的,你这么做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宁帝轩冷眯起眼,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线,态度倨傲的说。

  “那是你们安家的东西,我不感兴趣,我会一点点毁掉你一手打下的江山,让你从人上人重新做回一无所有的穷人,这是你欠我妈的!当初没有她偷宁家的祖传之宝,就不会有你的今天,我要把我妈给你的东西一一拿回来。”

  安天佑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急切的站了起来,双手撑着茶几瞪着他说。

  “安伯霆!你别忘了,你身上的血是我给的,没有我这个父亲,就根本不会有你!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你没那个资格!”

  他竟然想毁掉自己一手打下的基业,他怎么敢?

  宁帝轩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慵懒的姿态一变,身上满是噬骨的冷气。

  “你看我有没有那个资格!安天佑,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就是身上流着你的血,你要不想我做的更绝,最好别再试图激怒我。”

  真把他逼急了,他连这点骨血情份都不用再管,直接让DK把安家灭口。

  安天佑一阵颤栗,感觉脖子后面直冒凉风,颓然的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捂着脸痛苦的说。

  “伯霆,当爸爸求你,放安家一条生路,就算不看我,你也要顾念着你母亲和妹妹啊,安氏集团不只是爸爸一生的心血,也是你妈妈曾经的骄傲,难道你忍心让她连死都不安心吗?对,还有沁沁,你不是最疼爱她吗?难道你忍心让她一无所有?”

  没有任何筹码的他除了打亲情牌,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宁帝轩沉着俊脸自嘲一笑,被他一次又一次用冷箭刺穿的心脏,再次猝不及防的疼痛起来。

  怪他面慈心软,还在期待他能有点真心,可现实再次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个男人已经利欲熏心,早就没救了。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除了利他什么都不在乎。

  松开紧握的拳心,他吐出一口浊气,疲累的说。

  “你走吧。”

  他曾经无数次给迂回报仇找理由,说什么想夺走他们最看重的东西,让他们痛苦一生,可只有自己知道,他到底下不了杀手。

  那是给了他生命的父亲,和他血脉相连,他私心里甚至想过,他若真有悔意,在他一无所有之后,他还愿意奉养他,让他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可今天这一番话彻底让他清醒了,他的自私已经植入到骨子里了,根本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