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国都城,景帝细细的听着暗卫的汇报:“定州的异动有些大,夏国,南楚都已经惊动了,南楚国居然让他们轻骑卫已加入,更不要说夏国,那位镇国大将军以及像林家董家各大世家都派了人赶过来,而且三夫人的几个师傅以及师兄师姐们,如今听说他们往定州也都往定州去了,属下不知道这样大的动静是好事还是坏事?特来向陛下亲子请旨,该怎么办?”
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李家三夫人。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让一贯处事不惊的暗卫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位三夫人太厉害了吧?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牵连着整个大皇朝所有人的视线。
而且能够有如此的号召力,也是他根本想不通的。
要知道当年景帝哪怕东征西站,也没有闹出如今这么大的动静?
能够有资格给景帝汇报消息的,当然是暗卫中最顶级的头子。
此人一身玄衣,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神秘的气息,根本不会有人看出他的体貌特征,更不要说有人知晓他的出现。
他是暗卫中武功较高的人,而且他是否会被发现?从来不会被人所质疑,因为他一旦隐藏自己的气息,别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监视。
也正是凭着他如此高超的能力,才在一次次的事件中脱颖而出,成为景帝的左膀右臂。
到现在,只有他才有资格去替景帝办很多绝密的事情,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如今,这位三夫人在定州的动静,能够让他都觉得很意外,的却是一个更意外的事。
景帝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所说的大有多惊讶:“哦,说说看,连你觉得大,那这动静肯定有点大。”
暗卫苦涩一笑,他知道这是帝王的一句戏谑,但这也确实是一个事实,作为一名暗卫是长年累月都在外面跑,也都要经历过大大小小各种事情,甚至有时候还要筹谋一些动静,才能在这些骚乱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可如今居然在和景帝说动静的大小,这的确有些搞笑。
他们这种人就是专门负责破坏世界的,深怕某些事情并不能引起重视,从而错失良机,如今倒好,居然还嫌动静大的?
“是,”暗卫扶额后,还是快速恢复镇定:“定州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如今各个方面的人都在调动聚集定州,属下担心定州的防范措施是否能够抵挡得住这些人的加入?”
不是他庸人自扰,实在是定州那个小地方,好像承受不起这么大的阵仗吧!
尤其是那里的民众,会不会因此受到骚扰?他不敢保证。
景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面露不愉:“你对朕的眼光表示怀疑?”
“属下不敢。”暗卫赶紧扑通一声,半膝跪下,连连说道:“属下知道,这是陛下的计谋,可毕竟此事牵连到太多太多,甚至包括几个国家的人都已经赶到那里,属下真的怀疑,那位三夫人真的能够掌控全局,是否在那么大的波多中找到罪魁祸首?毕竟她的年纪太小,经验并不丰富,而且此事也关系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她是否能经得住考验?陛下难道不担心吗?”
这也正是他觉得非常想不通的地方,景帝作为一代的霸主,当然有最独特的眼光和最起码的信任,就这一点来说,他是深有体会。
当年他不过一个无名小辈,居然能得到景帝的垂青,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虽然这其中和她的努力分不开,但这多多少少有景帝的慧眼识金。
也正是如此,他一直都非常感激景帝的支持和帮助,所以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二心,也尽职尽责地替他处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再报他的知遇之恩?
而这一次最令他想不明白的,居然是一个堂堂帝王会相信一个女人?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人?
这让他根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一向稳重的景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荒唐过。
那女人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女人,是有一点点小聪明,这一点无可厚非。
可景帝每一天的决定都关乎着民生大计,什么时候居然会听从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调派,动用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去做那无聊的事情。
当然,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忐忑不安,生怕因此而被景帝所忽略。
如果说景帝真的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大不了收入后宫成为众多嫔妃中最宠爱的一个。
可这位皇帝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它不仅仅对三夫人好,对了,三公子更是爱屋及乌,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满。
所以这样他真的觉得很厉害,并不知道这位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吃醋的因素存在。
三公子,三夫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而且人家办事能够如此上心,影响力如此之大,这让他有深深地的压力席卷而来。
可景帝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早就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也只是淡淡一笑:“放心吧,朕心里有数,她不过是一个诱饵,而你们才是后面的那只黄雀,如果没有他们在前面牵制住对方的视线,你们怎么可能有清闲在后面看热闹?”
其实他想说的是,别看乔冰夏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可人家的处事风格和年龄比你们这几个人强多了。
他知道乔冰夏前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如今的年纪,或许和他现在的年龄也差不多。
再加上前世里的那些教育,眼光和考虑的范围和估略的意外都比这些人古人要强得多。
就他手底下这些暗卫,根本不可能和相提并论。
虽然说这些暗卫们也接受过最正统的训练,但如今的眼光和前世的那种精英式教育,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
所以就正确的眼光来看,乔冰夏肯定比这些暗卫强多了。
但这话可不敢说,不是怕让暗卫们心有不甘,而是不想给乔冰夏拉仇恨。
人心难测,他不敢保证这些安慰们是否如初衷般对他以及他的人忠心耿耿?
而且更清楚,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和乔冰夏的大好时光相比,他这就是落日的余晖,也照不了多久。
这些暗卫以后将由谁监管?还是一个未知数。
那么在一切未明朗的情况下,不能把这份危险降临在乔冰夏身上,而让暗卫们佩服得心服口服,才是最重要的。
听见景帝的解释,暗卫似乎也明白。
的确,他们的身份是暗卫,不适合招摇于人前,只适合在阴诡的地方做阴鬼的事情。
而那位李家三夫人的身份是众人都知道的,属于明面上的东西。
她一到定州的消息泄露出去,就已经牵连着更多人的关注。
就这一点来说,哪怕他们所有的暗卫都到定州,或许都引不起这么大的波动。
这也正是那位三夫人最强悍的影响力。
“属下错了,属下没想明白,让陛下担心。”
景帝不介意的扬扬手:“行了,下去吧,努力做好事情,有什么事情尽快和他们沟通,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一点点意外,而且最重要的你们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即便任务失败,也必须把人给我安安全全的带回来,如果受到一点点损伤,你们都必须负全责。”
这是景帝唯一的要求,他和乔冰夏是属于同一类人物,是他们两个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知根知底,敢畅所欲言的对象。
不像在这个世界和其他人一样,都必须有所隐瞒。
可和乔冰夏在一起时,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酣畅淋漓的说着陈年往事,哪怕并不说前世今生,而只是说现在如今的所作所为,也会有痛痛快快的感觉。
因为他们可以用现代人的目光去评价这些古代人的所作所为。
都没有古代人的那种观念和眼光来看待事情的本质。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欢快,既可以肆无忌惮,也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在她面前,可以光着脚丫,把脚还可以翘在桌子上挖耳屎,掏鼻屎,怎么舒服都怎么做?
从来没有考虑过世俗的眼光。
可如果和别人在一起,他断然没有这种自由自在。
因为在别人面前,必须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尊贵的身份,高雅的谈吐以及犀利的手段和诡谲的谋略。
可在乔冰夏面前,他们就是一个平等的人,没有尊贵低贱,不是皇帝和普通人的差别,他们终究只是男人和女人这样一个非常平等的关系在存在。
也正是有了这份平等,才会这样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当然,乔冰夏在他面前也同样如此,虽然并没有什么挖耳屎掏耳屎的动作,但也同样翘着脚,整个人身心都全部放松呈现在他面前,就冲着这份信任,值得去守护她。
……
虽然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暗卫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好吧,自从那位李家三夫人到来后,他们家的皇帝就不再只宠幸他们这些人了。
虽然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如今景帝再三提醒,心里还是有一份浅浅的失落,觉得这些年的辛苦到底值不值得?
而景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淡淡地说着:“你也别东想西想的,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是比较说得来的,而且,你应该切记你的身份,以后说不一定还会听从他的调派,你必须保证对她同样忠心不二,至于为什么,以后会给你一个答复?但现在你必须仔细对待我的每一个吩咐,明白吗?”
虽然作为一代帝王,是不应该和一个小小的暗卫说这些,但景帝还是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
暗卫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想的太多,是啊,他们是一群暗卫,哪里有资格和那些光鲜亮丽身份尊贵的人享受这世间的公平二字。
也只有这位前无古,今后无来者的英明霸主,才会这样公平地对待他们,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只要有了一点点异样,都会被皇帝第一时间所发觉,从而做出最恰当的开导和排解。
也正是这样,才会让所有暗卫都心甘情愿的带着一种感恩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忠心耿耿为他办事,助他登上那荣耀之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知道在世人的眼里,他们这些是见不得光的,只配在角落里的阴诡老鼠。
可景帝不仅没有这样对待他们,而且一旦发现他们心里有任何一点点波动,都会及时调节,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一生非常值得。
哪怕不能被世人所知晓,但至少有一个人能够这样尊敬,此生足矣。
“属下知道错了,是属下逾越了,请陛下看属下以后的表现吧!”
景帝非常满意这番话和这个承诺,这是作为男人之间的一个承诺,有了这份承诺,便相信这些人一定会把乔冰夏安安全全带回来,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点点闪失。
“知道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这一次你们中少一两个人,虽然这有些难度,毕竟这次的事情很危险,但你们跟着我这些年,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一定的感情,别让我失望,更别让我担心,好吗?。”
一个闷棍再加一个甜枣,便能很快地收服人心。
果然,皇帝的这番话让暗卫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这是作为一名暗卫最不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可他却能够如此的表现,已经是一种极限。
皇帝永远是最在乎他们的人,这些年的东征西战真的非常值得。
“是,属下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嘱托,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可能把人平平安安带回来。”他说完这番话,发现景帝的脸上有了一些不愉,连忙追加了一句:“当然,我也会保证让我们兄弟都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听见这话,阴郁的景帝便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如此最好,记住你的话,我不希望有任何损伤,你们都是我大皇朝的肱骨良将,为我大皇朝的发展作出过不朽的功勋,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一个不能平安回来,都是我大皇朝最大的损失,希望你们能够谨记,一切都以你们的性命为主,什么事情都不重要,哪怕任务失败,你们也必须全部安全回来。”
景帝忽然想到,万一有什么意外,便又再一次叮嘱着:“当然,如果真的有不可避免的意外发生,你们哪怕就是成为残废,也必须给我活着回来,明白吗?”
如果实在不能保证安全,那么只要留着一口气在,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
这就是作为一个帝王最有力的收服人心办法。
在这个草菅人命的年代,还能够如此在意别人的性命,又何尝不是对于这些人另外的一种关注?
也正是这样,让那些暗卫们一辈子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根本不需要提供威逼利诱,就能够全心全意的替他办事,就是视为知己者死的一种承诺。
和景帝处的和谐有天壤之别的,自然是在定州的老落韵雪以及老四等人。
如今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一个山脉。
这个山脉成瓶子状,他们如今就在瓶底,四周的山上都站着乌泱泱一大群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