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简朴的马车里坐着刘琦和薛琴,周围的景色虽美他俩却没有兴致欣赏。
因为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薛蘅身败名裂,痛苦不堪的样子了。
阳光透过半开的帘栊洒在薛琴精致的侧脸上,映得她花容月貌,刘琦惊鸿一瞥就再也挪不开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佳人。
两人坐在马车里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小沙弥带着薛蘅从小道走过.
眼眸中出现了薛蘅的身影,薛琴放在帘栊上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抓住刘琦的手腕瞪圆眼道:
“世子她已经来了,我们现在就跟上去吗?”
刘琦张望着窗外的情况,敛了敛神色道:“我们不宜出现,小沙弥是我让宣武军中斥候假扮的。等薛蘅晕过去之后,他就会大声呼救将游客都吸引过去。
我们在这儿等消息便可。”
刘琦手中盘着核桃,脸上全是笑容,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薛琴将帘栊再掀开了一点,望着薛蘅的背影。
她自认为不论是琴棋书画亦或是容貌身段都比薛蘅好,可就因为是姨娘生的,在薛蘅面前她处处都要矮上三分。
这次她倒要看看今后薛家还会不会将薛蘅当做心肝宝贝,她还有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良久。
厢房那边总算传来了动静,薛琴和刘琦对视一眼,眼眸中满是惊喜流转。
薛蘅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世子,你总算让这贱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刘琦要冷静得多,不过任谁看都能看出,他一脸的春风得意,“我与薛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她若是不将事情做得这样绝,也不想这样对她。”
薛蘅揉了揉笑疼了的肚子,漫声道:“说起来薛蘅也是我妹妹,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但从小我就一直照顾她,陪她玩乐。”
叹了口气,阴沉的说道:“记得那一年她下楼踩空了,还是我垫在地上,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可之后父亲依然狠狠责罚了我,理由却是我没有照顾好她,真是可笑。”
刘琦将薛琴揽在怀里,低眼看着她,“以后你跟着我,再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了。”
薛琴轻轻的:“嗯”温暖的怀抱里沉浸了片刻,终是想目睹薛蘅的惨状,遂道:“世子我们也去厢房便瞧瞧,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刘琦轻抚着薛琴的后背,沉吟片刻道:“不妥,避免以后对我们引起怀疑,所以不能露面。”
而后刘琦对车夫道:“厢房那边吵吵囔囔的,你去瞧瞧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车夫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厢房那边住的都是富贵子弟,他最喜欢听的便是高门大户中的阴私之事了。
车夫扔下马鞭,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最角落的厢房有一扇窗户的油纸已经扯了下来。
外面的游客很容易就能看见屋内的情景。
厢房内有几个年纪二十岁上下的裸上身男子,叠罗汉似的压在一起。
一些未出嫁的姑娘瞥见这一幕,脸上都泛起了红晕,挪开眼,低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太不要脸了。”
“对,虽说这是后山,但属于兰若寺,怎能在佛门清净地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怕佛祖责罚?”
一位满脸皱纹,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君见到此幕更是心生怒火。
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剧烈咳了几声才缓解下来,拿出手绢擦拭嘴角,抬手伸出食指点了几位随从。
“你们去将门给我撞开,我得看看是哪家的孩子这样不知羞耻。”
旁边的夫人顺着老太君的背,怜悯道:“现在少年人都将那句‘人不风流枉少年’挂在嘴边,母亲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太不值得了。”
抬眼瞧了眼房内的少年,叹了口气继续道:“毕竟都是年轻人,还是给他们留一些面子!”
兰若寺的枫叶远近闻名,每到赏景的季节来此游历的客人络绎不绝。
能在兰若寺包下厢房小住赏景的客人,多少也有一些家世背景,将来也许会出仕为官。
夫人如今已生了三个儿子,这些少年人不上进更是合了她的心意。
老太君活了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岂会将几位不知廉耻的公子哥放在眼里。
她娘家婆家皆是达官望族,就算她今日驳了这些不知羞耻的少年面子又如何?这些少年的父母依然得来感谢她,帮忙管教小辈。
老太君的随从在一旁搬起一根碗口粗细的木头,四人一组两三下就将上了铜锁的门给破开了。
随后进到屋内,将屋中的男子都拖出来放外面的空地上,而衣袍就扔在他们一旁。
害羞的女子羞红的转过头,性格奔放一点的女子则往前挤想凑个热闹,下次与姐妹聚会也有话聊。
一位头上插着珠钗,脸上涂着淡红胭脂的姑娘,盯着中间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突然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
伸出新涂了朱红蔻丹的食指,兴奋道:“这些公子我都在薛府见过。”
“薛府?可是薛御史的府上?”
“对对,我与薛乡君是好友,去薛府找薛乡君的时候遇见过他们,应当是薛家三公子的朋友”这女子心直口快,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江夏郡主似乎不喜欢这些人,他们每次去薛府想向江夏郡主请安,江夏郡主都不见他们。”
听见这些人是薛府三少爷的朋友,立刻就有人附和道:“我想起来了难怪总觉得很眼熟,今早见过他们,应当是与薛家三公子一起来的,话说回来薛家三公子又去何处了?”
“薛家三公子长得那叫一个珠圆玉润,眉黛唇红,就连男子见了也会动心……”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哪家的?小心我让我爹将你拿下。”
老太君听女子嚣张的言语,便问一旁的中年美妇“说话的那姑娘是谁?”
“是柳太常之女,不过柳太常与相公的关系不好。”
“是这样啊!我刚才听见柳小姐说起薛府,你派人将这事告知薛府吧。”
刘琦的车夫看完热闹,心满意足的回到马车上,将看见的听见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刘琦。
刘琦笑容凝结在脸上,嘴唇睁得大大的,好半响才说出话来,“你确定里面没有薛乡君和薛府的三公子?”
车夫虽然不明白刘琦为何在乎这两人,不过还是思索记忆道:“刚才有人提起看见三公子跟他们一块儿来的,但屋内的人里确没有三公子,至于薛小姐就更没有听人提起过。”
“怎么可能没有?”薛琴的心情跌入了谷底,失魂落魄。
刘琦心中有些不安,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此处不能久留,“先回府。”
兰若寺后山的一处小溪旁,薛蘅蹲在地上一会用手捧着溪水泼在薛叔脸上,一会用力掐薛叔的痒痒肉。
但薛叔依然睡得憨甜,脸颊上还挂着两团红晕,不仅如此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定是在做美梦。
薛蘅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轻轻踢了薛叔一脚,嘟囔道:“这迷药真是厉害,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景护卫将薛蘅和薛叔中屋中救出来后,便去山中为薛叔采解药去了。
后山虽大,想要的草药却不容易集齐,因为担忧薛蘅的安危,便只采了一株椿象草就会回来了。
“乡君,你去一旁休息,三少爷交给我吧!”
景护卫来去都还未到一盏茶的时间,薛蘅诧异道:
“这样快你就将草药找齐了?”
景护卫淡淡道:“属下担心乡君的安危,就只采了一柱椿象草,加热之后它的臭气会更浓郁,待会属下给三少爷吃下去,一定能将少爷臭醒。”
一阵微风吹拂过来,椿象草的气味吸入进了薛蘅的鼻中。
她赶紧捂着鼻子用手扇了扇,这气味就宛若是一群打屁虫飞了过来。
捂着鼻子对景护卫说道:“多给三哥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