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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说清楚一点

  进了长安城门,便有许多挑着货物的小贩朝着坊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进了马车里,薛蘅也从小憩里清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罗成依然是笔直的坐在那儿,透过对半开的轿帘看着街外的景象。

  薛蘅伸了一个懒腰:“已经到长安了,你去哪儿?我无事顺便送你过去。”

  罗成指了指身后还跟着廷尉的人,押着章平等人的囚车,“自然是先去廷尉寺了。”

  “你的伤昨夜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不找个大夫检查一下有没有大碍吗?”这年头没有抗生素全靠抵抗力恢复,若是得了破伤风什么的那就是绝症了。

  罗成看了薛蘅一眼摇了摇头,便继续看着街道外的景象,又恢复了往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

  薛蘅还挺在意看医就诊这回事:“你如今只是负责缉拿犯人,别的事情又轮不到你管。”

  罗成的目光依然在车帘外:“虽然看着吓人,但都是皮外伤。”章平等人和藏黄金的佛像都是他的功劳,怎么能在这时候走开让别人坐享其成呢?

  薛蘅也只是好意关心一下,当事人自己都不当一会事他也不再说多:“行吧,那我就着马夫先去廷尉送你过去!”

  长安城中三公九卿以及列卿都有自己的府寺,而三公九卿的府寺都在皇宫侧面,以三乘四的布局排而修建,一眼望去整整齐齐。

  马车一直行驶到了廷尉监的门口停了下来,马夫回过头对着车厢里道:“乡君,到地方了。”

  虽着薛蘅方才将玉佩还给了罗成,下马车的时候他再次从腰上取了下来,递给了薛蘅道:“多谢乡君昨日仗义相救。”

  薛蘅见他是真没将玉佩当回事就收下了:“昨夜的事情不必客气,其实就算你被抓住最多也只是麻烦一点,只要能证明你的身份和尚们就会放了你的,不过你的谢礼我收下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算她不帮忙,罗成也不会有事。

  罗成若是剧烈运动伤势便会再次渗血出来,下马车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有点困难。

  便在小红和璎珞的搀扶下了马车,他上一次被人伺候着下马车,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小红和璎珞回到了马车里,薛蘅拉上了车帘:“回府吧!”

  罗成到了廷尉寺一刻都没有停歇,指挥着追命将假僧人关进了廷尉寺的牢房中,又派人将佛像碎片放去物证间保存起来。

  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便去到了公事房准备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廷尉右监。

  廷尉寺在昔日的很长一段时日里是不分左右监,就像韦太尉还在世时朝廷上没有左右丞相一样。

  大昭以右为尊,用后世的话来说罗成算是这个部门的二把手。

  罗成是空降了一个左监的身份,对于官职前面有个左字心里也许不会有异议,最多想着取代右。

  对于廷尉右监来说却不同了,若是来个干吏那还不错,有人能和他分担一些事务,他也能够轻松一些。

  但若这人本事平平,却又想要指手画脚从他手中夺取权利,那他就不能忍了。

  罗成来了廷尉寺这些时日里也一直尽忠职守,并没有做任何越权的事情,不过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廷尉右监虽对他的感观平平,但也不讨厌他,只隐隐在罗成面前有些居高临下。

  “罗大人好本事啊!就连并州发生的案子也知道。”右监出身世家,并不依靠豪门大姓,在罗成面前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他是属于朝堂的人,而罗成是薛府的故吏。

  世俗约定:故吏即同家臣,称举荐他们为官者为府主、举主,为其效劳甚至生死同依。府主、举主逝去,故吏服丧三年并事其后人。

  罗成记得四大高手说过,每当有贵人犯事的时候都是右监亲自带人缉拿,常常会和那些自命不凡拒捕的贵人唇枪舌战,所以养成了一副欠揍的语气。

  而他正好习惯冷脸对着他人,两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在一起共事正好合适,少了很多你来我往的客套正好合两人的心意。

  罗成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此事是薛丞相下的命令,因着薛太守在来信中并不确定此事的真伪,薛丞相不愿意打草惊蛇才让我孤身一人前往兰若寺调查此事。”

  右监坐在桌案前面,执去了手里的笔瘪了瘪嘴角:“不管怎样这次恭喜罗大人抓捕了廷尉监的第一个犯人,也算是开张大吉了,今晚你请喝酒吧?”

  罗成依然冷漠:“改日吧!昨夜我受伤了。”

  廷尉监负责缉拿犯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水匪屠夫一旦犯了事都是他们去捉拿归案。

  若是出现了江洋大盗右监也会亲自押阵,他的武功自然是不错。

  兰若寺又不是什么凶险的地方,按理来说怎么可能让行伍出身的罗成受伤,廷尉右监看着眼前面无波澜说话的罗成,却用受伤了来回绝了邀请,他便笑了笑从绕过了桌案走到了罗成的面前。

  忽然间化掌为拳朝着罗成的脑门子打了过去。

  罗成的瞳孔缩了缩,就在拳头快要触碰到他鼻尖时,他谈起手掌挡住了拳头。

  右监的武功很是不错,即使是没有用全力也不容小觑。

  罗成抵挡拳头时用调动了全身的力量应付,有点结疤迹象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忍着疼痛表情也变得狰狞。

  右监倏地了一抹失望,“原来是真的受伤了,想必徐姑娘今日也是白来一趟了。”

  “徐姑娘也来了?”罗成皱眉到,“她在哪儿?”

  右监再次回到了桌案前,执起笔继续写起了公文:“她本来在廷尉寺外面等着你,今日廷尉正有事出去了。我想着如今的寒风还是有点刺骨,便让她去你的公事房等你了。”

  他说完还抬起眼眸看着罗成贱兮兮的笑了笑,然后又垂眸继续低头写起了公文,闲暇之余他也想知道罗成与燕国世子这两人之间,谁能够得到徐鸾凤的芳心娶回府里。

  廷尉正是个洁清自矢的中年男子,不仅对自己一举一动要求很高对待下属更是如此。

  往日徐鸾凤偶尔会在廷尉寺的大门外等他下衙,廷尉正瞧见了两次便有些不悦,此事右监也是知道。

  右监知道廷尉正对此事膈应还将徐鸾凤引进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罗成狠厉的瞪了右监一眼便不再理会于他,克制着心头的怒气回到了公事房却没有见到徐鸾凤的身影。

  他讶了讶会不会右监故意拿此事与他开玩笑,便询问起了正在公事房里整理文案的小吏。

  “你方才可看见这儿有一位姑娘。”

  小吏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说道:“你说的是徐姑娘吧,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周大人前来押偷里衣嫌疑人去审问,徐姑娘说她知道一些刑具对于审问犯人十分管用,周大人便来了兴趣就请了许姑娘去详谈。”

  周大人的官位是廷尉丞,专门负责审问犯人。

  罗成嘴角抽了抽徐鸾凤还真的来过他的公事房。

  审讯室就在廷尉寺的最北角,罗成又迈着大步快速的赶了过去。

  到了审讯室前方的院子外,未闻其人就听其声。

  徐鸾凤正指挥木匠做一些刑具,单看样子还像模像样。

  罗成并没有出声,便冷着脸在一旁观看。

  徐鸾凤在滔滔不绝的指挥着木匠下一步怎么做需要注意什么地方,木匠则是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细汗,手里拿着斧子改造一块木板。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几步之外站了一位人。

  直到一位来拿刑拘的小吏瞧见了罗成问好。

  木匠闻声这才回头瞧见了身后的罗成,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也准备上前行礼。

  徐鸾凤笑了笑:“你继续按我说的做便是,罗大人那儿不必去行礼。”

  徐鸾凤向后退了几步到了罗成的身前:“我们约定好了昨日等你下衙便去铁匠铺打造一把我说的铁刀,昨日我来了你为何不在,可是去处理什么要事了。”

  “我说了昨日有事”罗成看着木匠手里的动作。

  徐鸾凤移步到了他目光前:“我是在关心你昨日为何没在廷尉寺中?”

  罗成虽对徐鸾凤挺欣赏却并没有别的心思,觉得有必要将事情说清楚了,若是拖下去日后就更难理清关系。

  “徐姑娘,我觉得咱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徐鸾凤挑眉道:“你怎么跟我二叔说一样的话,我们的距离很近吗?”

  她从西北回到长安的第一日,她父亲便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说,长安城的女子婉约,到了长安城要注意行为举止。

  她也在长安生活了有一段日子了,见过不少的大家闺秀,她觉得长安城的女子除了比她娇弱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嘛!

  长安城的女子依然会呼朋伴友去酒馆,其中也是男男女女坐在一处把酒言欢,与她在陇西有何不同之处?

  看着徐鸾凤不解的样子,罗成觉得他应当说的明白一些,“徐姑娘,太后想撮合你和燕国世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呵呵”徐鸾凤冷笑了两声,方才轻快的语气也被冰冷的所取代:“怎么,你也觉得我应当嫁给燕国世子,嫁给一个我不了解的人?”

  人人都想让她嫁给燕国世子,但谁来问过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