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摆了摆手,声音微弱的都快听不见了,“无碍,不过是些老毛病,见了风就犯,习惯便好。”
八皇子震惊脸看着他唇角溢出的血色:“……”
这要怎么习惯?!还有父皇你不要再抱着小九了,二哥咳的这么厉害你听不见吗?你过来看看啊,重新考虑一下啊,真的不需要换四哥或者五哥上战场吗?!
八皇子扭头去寻找父皇的身影,却发现皇帝正拉着小九的手,教他认那些将领,明明二皇子咳嗽的那么厉害,所有人都忍不住回望,父皇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来一眼。
八皇子突然想起母亲曾教导自己的话,“皇帝需要冷情绝心,他可以有爱,却不能为爱妥协,不能过于仁慈,他随时要有拿起长剑斩杀自己兄弟子女的觉悟,他辜负天下人,才能做弄权的天下之主。”
“烛儿,娘亲想要你做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要记得,你是个人。”
母亲抱着他不住的qiáng调,教导他要低调,教导他多说多错,教导他宫墙外面的世界很大,不要被困在这片牢笼里。
八皇子很听娘亲的话,可是对娘亲口中的父皇总带着几分半信半疑,母亲不忌讳他听宫中的流言蜚语,所以他知道父皇曾经为了良妃做了多少有违常理的事情,他就总以为父皇对娘亲虽然薄情,但对良妃和七哥总是好的。
八皇子曾羡慕过,他以为跟在七哥身边,也该是能得到父皇的几分关注的,可是后来八皇子发现,七哥过的并不好,七哥的胆子也很小,四哥、五哥还有那些王侯世子伴读们,总是会变相的欺负七哥。
是嫉妒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父皇到底对七哥好不好?好像好,又好像不好。
如今叶烛望着皇帝和九皇子的身影,突然看透了什么,他眼神变了几变,沉默的抿了抿嘴唇,有些气愤有些不解又有些颓然。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拉着七哥问答案,想要谢先生为他解惑,好在他还知道这些大逆不道的问题不该问,憋在心里,留着回去问娘亲。
没有人注意到八皇子内心的波动,叶煊的视线现在全部都落在二皇子的身上。
大军出征的号角突然响彻,定好的吉时已到。
叶煊紧了紧手,二皇子顿时痛呼了一声,咳嗽着道,“七弟,你捏疼我了。”
叶煊撩起眼皮冷冷的看着他。
二皇子惨白着脸色,笑得如同鬼魅,“七弟,或许今日一去,我这颗废棋就再也回不来了,临死之前,终究有些不甘心,这才拉着你胡言一番。”
“查,你要查。”二皇子被身后的太监扶走前,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查先皇后,小心越贵妃。”
咚咚咚咚——
战鼓震天,将士呼喝,在chuī响的号角中,马蹄扬尘,乌压压的大军出了城往北而去。
叶煊站在那里,直看着载着二皇子的马车走远,眉头紧拧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子煊?”谢玉舒跟同僚告别,本来要往家去,扭头看到叶煊站在城墙一角不知在沉思什么,脸色沉沉不太好看,于是脚步一转,就登上了城墙。
北风呼啸,chuī的有些冷,谢玉舒穿的衣服在下面还凑合,上了这四处漏风的高处,顿时冻得不行。
叶煊回头,直接就解了身上的大氅给他披上,“先前看你在下面,我就想说你怎得穿的如此单薄,你忘了你这声音是怎么出来的?”
“……”本来要拒绝的谢玉舒被戳着了痛处,愤愤的拢着狐皮大氅想:也该让你受一下风寒的苦。
第38章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因为雪灾和前线战事,今年年节元宵宫中都未大办,甚至有嫔妃请安是穿了过于艳丽的衣服,被太后训斥了一顿,虽然没有降位分也没有打入冷宫,但太后让赵安将这位嫔妃的牌子撂了,后宫妃子太多了,皇帝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一时间宫内连红布都不敢多挂,恐糟了大忌讳,妃子们一改往年争奇斗艳,反而各个穿的素净,抄佛经为受灾区和前线将士祈福沦为了今年年初的主流。
一直到大军出征,朝廷后宫都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然而万万没想到,这口气松的太早,这才是今年的开始。
叶煊想查先皇后的事,在城墙上就透露给了谢玉舒。
谢玉舒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将自己知晓的情况说了,“先皇后是渤海王族的长公主,是一位颇有贤名的女子,她故去的早,但有关她的传闻民间也有不少。有说她文武双全、韬略过人,渤海王晚年病重之时,朝政被权臣把控,是这位长公主挺身而出与权臣周旋一手扶持自己的弟弟登上王位,她甚至上过战场杀过叛军,是渤海一族的护国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