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渤海王过于年幼,渤海内乱频发,长公主终究独木难支,在渤海王几次受到刺杀险些丧命后,还是选择了和亲,借我泱泱大梁国力镇压叛乱,当时领兵平叛的正是当今圣上,后来长公主便成了太子妃。”
“只可惜,她大概是过于劳心劳力,又加上小产后没有养护好,皇后当了没几年便病发故去了。”
谢玉舒隐去后宫争斗的内容,只挑拣了叶煊想知道的说。
和亲不仅给渤海一族带去了大梁的武力镇压,同样也开启了同大梁的贸易之路,总的而言利大于弊,因先皇后,皇帝给予了渤海很多征税、征兵、徭役等的豁免特权,先皇后病故之后,皇帝有意无意的更改了对渤海一族的优惠条例,渤海王惶恐,再度遣送公主和亲——也便是如今的贤妃。
经过多年的贸易往来,渤海一族基本汉化,说是王,其实也就如同大梁的一个洲,唯一不同的点在于他们洲内自治程度高一些,中央不会直接插手他们选拔领导者,这也就导致了渤海王族的几次内乱。
王族内派系分两脉,一脉以渤海王及长公主为首的保和派,主张亲梁,以附属国形势求同存异;另一派则是以王叔和权臣为首的主战派,一心想要侵略中原,左踩大梁王朝、脚踢北戎游牧,做这片大陆万国来朝的天下之主。
主战派的口号都是,“先祖同梁祖一同打下的江山,他叶氏可称帝,我渤海一族为何不可?”这样的口号也是带动了不少好战的武将及少年人。
“但凡渤海一族能多一点实力,长公主怕也不会是保和一派。”谢玉舒偶尔也听谢相提起过这位先皇后,话语里惋惜崇敬偏多,因此谢玉舒说起这位的时候,也免不了跟上他爹爹的思维方式。
叶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惊异之余不免疑窦丛生,“依玉舒你的描述,这位奇女子定当是巾帼英雄,以和亲作为外jiāo手段我倒是不意外,只是她为何会亲自……”
叶煊话意未尽,谢玉舒却已然明白,这其实也是他一直以来有的问题。
对此他也有几个猜测:一,遭到主战一派算计;二长公主与渤海王的关系或许并不似传闻中那般融洽,长公主过于势盛;三渤海一脉没有其他和亲者。
叶煊自然也想到了,不过他第一反应是排除最后一点,贤妃同长公主年纪相差不大,长公主没必要牺牲自己和亲,这说不通。
而另外两个选项上,谢玉舒倾向第一种,叶煊倾向第二种,当然,这是各自经历不同持有的不同看法,不必多加分析。
叶煊让泰安搜集了几天信息,却发现这位先皇后亡故太多年,宫中太监婢女又属于消耗品,几年就换一波新面孔,还真的很难探问到有用的消息。
叶煊也向洛华宫资历最深的陈嬷嬷打听过,然而陈嬷嬷也只听说过淑妃同先皇后死有关的传闻,并且表示,“我随娘娘进宫之时,先皇后就已经病故数年了。”
可以算是无功而返。
叶煊拧着眉沉思了一夜,最后放弃了先皇后和比较容易打草惊蛇的淑妃德妃贤妃路线,选择先从二皇子的方向下手。
转换方向之后,还真叶煊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一日国子监放学,叶煊帮着谢玉舒收拾课本,随口聊起二皇子。
因为雪还没化不能蹴鞠而百无聊赖的裴晟,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到了最后,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耳尖的听到他们的话题,顿时就凑了过来,眼睛亮亮的趴在两人中间,眨巴眨巴眼睛。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啊,不是我chuī,甭管朝堂后宫,凡是八卦传闻,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叶煊眉头一挑,“哦?关于先皇后你知道多少?”
“先皇后?”裴晟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搞事的神经瞬间觉醒,扬起脑袋试探的问,“你们突然问她gān嘛?果然是四皇子太嚣张了,你打算把淑妃搬倒了?”
“那你不应该问先皇后啊!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而且刑部暗地里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就我们三——哦,加上你那个飞檐走壁的小太监,四个人,也没用啊。有什么证据也早就销毁了。”裴晟老神在在的道。
谢玉舒迟疑,“刑部查过此事?为何我不曾听闻?”
谢大郎原先就是刑部的官员,迎娶伯阳郡主后就掉入了大理寺任少卿,谢玉舒对许多陈年旧案感兴趣,借由谢大郎的便利在不违反朝廷律法的范围内,可以说是翻遍了大部分卷宗,却对先皇后一事毫无印象。
裴晟挥手,“你没听过很正常啊,不然怎么叫暗地里调查呢?你可别忘了淑妃背后还站着徐国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