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朝臣看了却不这么想,而是觉得:萧王夺嫡之心,路人皆知啊。

  刚倒了个豫王,又来了个萧王,而且萧王身边那个黑马黑甲的少年将军让人分外熟悉,眉眼像封洛将军,一身的凶煞之气,可不就是近几年新崛起的那个,在边关所向披靡的黑袍小将?

  萧王和这黑袍小将jiāo好,又是跟大军回京的,乍看之下,跟四皇子、九皇子平分秋色,不少有心人便找上门来。

  有些是豫王一脉残党,有些是来探听虚实假意投诚的间谍,门口的守卫来者不拒,全都迎进去,然后关门放主子打狗。

  “都给我丢出去。”叶煊不费chuī灰之力将这群体质弱的幕僚绑了,拍了拍手,让泰安把被绳子捆成一团的幕僚们都丢了出去,正好丢在门口卖糖葫芦的小贩脚边。

  小贩僵硬的抬头,正对上萧王挑眉看来的视线。

  “站住。”叶煊喊住小贩,一把抢过他的葫芦靶子,扛着就往里走,“你这玩意儿我全要了。”

  跟在背后的泰安默默的掏钱塞到欲哭无泪的小贩手中,最后一个进丞相府,将幕僚们往旁边踹了踹,“砰”的关上了门。

  叶煊从靶子上抽了几个糖葫芦,把剩下的连靶子一起丢到泰安怀里,“送你了。”

  用私房钱垫的泰安:“……”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厚脸皮的主子往内室走去,看着靶子顿了顿,也抽出几个,其他让护院们自己分,然后翻墙往裴府方向而去。

  谢玉舒在内间书房里批阅奏章——皇帝一日日病的厉害,朝中又没有太子,日常奏章都是由丞相先初阅挑拣,不重要的先处理批复,重要的再送进宫里——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抬头,就见叶煊拿着几根糖葫芦进来了。

  谢玉舒不免笑起来,“以前也不见你爱吃这个。”

  “边关苦寒,待得久了,不爱吃的也馋。”叶煊剥开糖葫芦上用来防灰防化的一层薄薄糖纸,递到谢玉舒嘴边。

  谢玉舒咬了一个含在嘴里,颇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先前刚回来时也这样,现在在京中待久了,反倒又念起庆州的大饼了。”

  “泰安会做,等他回来让他做几个切好了放盘子里,当零嘴吃。”叶煊也咬了一个,山楂外包裹的糖浆太甜了,他眉间细微的动了一下,很快就抚平了,手里剩下的那串糖葫芦直接被谢玉舒拿了过去。

  “不爱吃就别勉qiáng了,给我吃吧,正好中和一下味道。”谢玉舒说着对着面前厚厚的奏章叹气摇头。

  叶煊挑眉,前倾了一下身体托腮看着他,没有去看奏章,问,“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愁?”

  “还能什么?立太子。”谢玉舒道,“十本奏章七本是请立齐王为太子的,如今豫王之事刚结束,发配流放的官员尚未全部离京,就如此bī迫冒进……唉,明日早朝陛下又要发火了。”

  叶煊看谢玉舒吃的差不多了,垂眸又剥了一根冰糖葫芦递过去,语气平淡道,“四哥一脉官员素来都如此激进,你若嫌烦,我找人去把四哥打一顿——”

  “……倒也不必如此。”谢玉舒顿了一下,扭头仔仔细细看的将叶煊看了一遍。

  叶煊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头一挑,直起背端正的坐着,为了让他看清楚还站起身张开手转了一圈。

  谢玉舒看着他飞起来的衣摆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煊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愉悦之事。”谢玉舒视线扫到谢玉舒的衣服下摆,越看越想笑,掩唇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每回去哥哥家,小群主也爱这么转圈,向我展示她穿的漂亮裙子。”

  叶煊愣了一下,倏尔反应过来,一伸手将欲要跑走的谢玉舒抓进怀里箍着他的腰将他腾空抱起。

  “好啊,玉舒你笑话我。”叶煊说着,眼睛一耷拉,摆出一副被欺凌的可怜模样。

  谢玉舒一巴掌盖他脸上往外推了推,声音里掩不住笑意,“都说了你这副样子已经骗不到我了。”

  “快放我下去。”谢玉舒双手撑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

  叶煊仰头看着他,忽而眼睛里闪过狡黠,将他往上一抛,在谢玉舒惊吓的急促呼声里,接住扛在肩上转了一圈,坏心眼的笑道,“我偏不。”

  “叶煊!”谢玉舒受惊的抓住他的肩膀,直拍他背,“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哦?小先生要罚我?那就试试。”叶煊抱着他的双腿,低声笑起来,胸腔震的嗡嗡的。

  谢玉舒眼睛危险的眯起,“你等着,我一定要在你脸上写字。”

  说着,搭在叶煊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一扯,叶煊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的往旁边摔去,空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沉重的桌脚,没有真倒地上。